喊破嗓子的啦啦队长
1994年某日,微软公司大会,听见一个无与伦比的大嗓门开响,一个身高6英尺、秃顶大半、有着硕大脑袋的人物手舞足蹈,大声高喊:“有用的是市场份额!市场份额!!市场份额!!!原因只有一条,如果你占有市场份额,你实际上就使对手们(说到此,这家伙同时用手扼住自己的咽喉,作挣扎状)只剩下吸入维持生存的氧气的能力。而我们需要维持的就是让对手们奄奄一息。”
如果是局外人看到这样声情并茂的场景,一定以为微软请了小丑在演滑稽剧。但实际上,这只是微软的普通会议,表演者不是别人,正是后来成为微软总裁的斯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微软人显然早已对这类场景习以为常,但每一个与会者仍会感到血压上扬,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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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尔默就是微软的啦啦队队长。这位比尔·盖茨的同班同学,没有和盖茨一样退学。但是比较起来,盖茨更像是一位学富五车的学者,沉静、稳重。与之相反的是,教育程度比盖茨更高的鲍尔默,无论是公共场合的发言,还是平时的会谈,都丝毫没有一点沉思稳重的性格和博学多才的迹象。每一次给员工讲话,总要时不时把一只纂紧的拳头在另一只手上不停地击打,并总以一种高昂的语调(如连声高喊Windows!Windows!!Windows!!!)爆破出来,很像是战时动员令。1991年在一次公司会议上叫得太猛太响亮,以至于喊坏了嗓子,不得不进医院动了一次手术。
被盖茨拉下水
鲍尔默是盖茨在哈佛大学的同班同学。与盖茨一同住在名为“卡雷房”的宿舍。他和盖茨一样精力充沛,可以长时间熬夜不眠。但盖茨是通宵达旦玩牌,两人会在早餐时碰面,一起讨论应用数学。他俩一起选修研究生的数学和经济学,但盖茨大多数时候都逃课,期末才玩命突击,花尽可能少的时间,得尽可能高的分数,这就是他们的游戏。在“宏观经济学”的期末考试中,两人虽然从未上过一堂课,但鲍尔默得了97分,而盖茨高达99分。虽然两人都想将上课时间降到最少,但与盖茨的不务正业不同,鲍尔默则将大量的时间投入社会活动。他不仅管理足球队,担任文化社社长,还是社交俱乐部的成员。盖茨则属于那种不善交际的家伙,腼腆而拘谨,不喜欢抛头露面。在鲍尔默的带动下,盖茨参加了更多的社交活动。两人个性不同,但较为投缘,用盖茨的话说,两人是“高频段交流”,彼此能接受对方的全部信息。两人经常如两台联机的终端一样,或争论或玩笑或嘲笑或闲聊。盖茨退学下海,鲍尔默则认认真真学完,获得学士学位。此后进入宝洁公司担任产品经理,但对学习似乎还意犹未尽,又进了斯坦福商学院深造。刚学了一年,就接到了盖茨的电话。当时微软生意蒸蒸日上,急需人手。尤其需要一位能干的非技术人员帮助管理,将这帮散漫的程序员们组织起来。盖茨想到了鲍尔默。但鲍尔默对学位恋恋不舍,盖茨许诺给他一部分微软的股份(据悉达7%),这小子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个公司比学位划算,于是也成了一名无限期休假的学生。当时公司才16名员工。
股票是财富源泉
鲍尔默负责招募新员工,但刚进微软不久,就和盖茨发生激烈争吵。因为鲍尔默想立即招募更多的人,精打细算的盖茨则声称,这会使他破产。因为盖茨有一个规矩:公司不能举债经营,银行必须有足够维持公司一年运营的钱。两人各不相让,最后还是年轻一岁的盖茨让了步。二十年来,鲍尔默就始终是微软的二老板。仅次于比尔·盖茨。但由于他不是创始人,开始的股份并不高。1986年3月13日,微软股票公开上市。当时盖茨拥有1100多万股,约占总数的41%,保罗·艾伦(于1983年离开)拥有640万股,将近28%。而鲍尔默为170万股。当年微软收入虽还屈居Louts之后,但利润却比Louts要好。因此上市后股票价格就一路攀升。鲍尔默很快成为亿万富翁。而且二十年来,他总是利用每一次配股机会和股票认购权的发放,一点点积累股票。当别人都在抛售股票套现,惟有他将股票紧紧捂着,只进不出,使他在近两年财富仅次于盖茨和艾伦,成为全球IT业第三大富翁。目前,对他地位威胁最大的,是比他年轻11岁的Dell。两人财富已十分接近。截至1998年8月3日,鲍尔默财富为129.9亿美元,Dell为126.9亿美元。1999年的财富排行榜定有一拼。
巴顿将军
鲍尔默对计算机没有任何热情,也不具备盖茨所具有的基础技术知识。而且只学过一年的管理。谁也不会认为他是管理系统软件部门的最佳人选。但是这位当年哈佛大学的足球队队长,却有一股非凡的拼劲。他不惧困难,勇于接受挑战。80年代中后期,微软Windows项目迟迟无法完成,成了一堆难以收拾的烂摊子。而IBM的OS/2却声望日上,被认为是DOS的本年继承者。鲍尔默挺身而出,承担了开发责任,并成功地将其推向市场。鲍尔默因此声望大增,深受爱戴。
1992年起,公司管理改由总裁办公室集体领导。这个公社制的新领导班子,除盖茨外,共有三人组成。鲍尔默无疑是仅次于盖茨的第二号人物。1995年7月,成员之一的麦克·梅普尔斯归隐后,总裁办公室又进行了一次改组。鲍尔默主持销售和服务支持部门。但比尔·盖茨一直兼戴董事会主席和总裁两顶帽子。
1998年7月22日,鲍尔默终于被扶正,正式担任微软总裁。开始出现在聚光灯下。尽管公司轻描淡写,但这种变化却意味深长。微软官方的故事是:1997年圣诞节,盖茨打量了一下他1998年的工作日程,发现日常事务如此之多,他能够关照产品开发的时间剩下还不足一半。这使他难以接受。但内部外部更真实的传闻是:公司产品质量问题已日趋恶化,必须有人负责“修补”,而最具号召力的人物非鲍尔默莫属。同时公司顾客对微软产品的不满日多,冲突频起。而与顾客打交道,就是鲍尔默的特长。
于是形势所迫,必须重新调整职位。主外的鲍尔默升任总裁,修补与客户的关系,企图再造一个蜜月期;盖茨主内,调动程序员,修补产品质量问题,让微软产品真正名符其实。两位主将,负责各自的修补工作,可谓各尽其用。而绝对不是外界所传闻的那样:盖茨退居二线。因为目前微软的内外形势比任何时候都严峻、都危险,一向是工作狂的盖茨怎可能休闲起来呢?
身为总裁的鲍尔默,名正言顺地成了微软真正的啦啦队队长。
当艾森豪威尔
1998年度无疑是鲍尔默的丰收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劲头更加高涨。7月27日,在新奥尔良召开的一年一度的销售大会上,鲍尔默又扯开嗓子,三呼万岁:“我爱微软!我爱微软!我爱微软!!!”令50000多名销售人员热血沸腾,欢呼声长达5分钟。这种场面大概只有中国人记忆犹新。接着鲍尔默就开始了长达90分钟的动员演说。
作为盖茨的副驾驶员,鲍尔默负责公司的销售和支持已长达六年。而与盖茨并肩作战达19年。如果说盖茨是微软的大脑,那么鲍尔默就是微软的狂野的心脏。这些年来其足迹遍布公司的管理、销售、市场、产品和服务,是他制定了公司客户服务的新模式,是他倡导了渠道革新,与客户建立起密切的关系,也是他负责重新营建公司的工作环境。有传闻说,在他荣升总裁之前,他曾向盖茨申请退休。看来这一招十分灵验。
与大多数只顾工作的高级领导不同,鲍尔默是个十分顾家的人,他总是尽可能每天晚上呆在家里,安抚两个儿子入睡。1997年他父亲生病,为了照顾父亲,他居然请了12周的假期,将工作抛在一边。
当然鲍尔默并非十全十美,有时他会头脑发热,冲动行事,对他的部下常常态度粗暴,他的叫骂声经常回荡在微软总部上空。在一些公开场合,他经常信口开河,一点也不像大公司的总裁。好在盖茨从来不介意这些,这两位好友还经常几个小时呆在一起,讨论各自的挫折和梦想。盖茨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热爱共同的工作,一起迎接挑战。我们彼此信任并理解对方的想象。”而鲍尔默的话,更富感情:“由于工作,我们的友谊与日俱增。这有点像婚姻,彼此都想证明自己的忠贞。”
当上了总裁,鲍尔默要让自己显得更为理智、更有风度。微软产品部副总裁Maritz说:“他已经证明了他能够成为巴顿将军,现在他要更像艾森豪威尔。”1998年8月6日,鲍尔默毅然踏上硅谷这块充满敌意的土地,会见了10家创业公司的CEO,劝说他们与微软成为盟友。场面十分感人。而且在Mountain View买下32亩地开办微软校园,将散落在硅谷各地的800名微软员工集结起来。目前硅谷的对手们为此还十分纳闷:这究竟是橄榄枝还是炮舰外交的举措?
鲍尔默虽没有雄才大略,但他要努力将这家膨胀到3万人的公司,变得更加灵活。他的方向就是:调整公司方向,全力以赴,追赶Internet浪潮。“找出问题!开动大脑!拿出方案!坚持执行!勇往直前!”他边说边用拳头击打手掌,“如果我们每天都能如此工作,我们一定能不断超越。”
鲍尔默的语调在加速,他的工作也在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