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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200 期精华文章
读者 200 期精华文章
《读者》杂志 1981 - 1998 年全部文字内容(共200期),查询最少输入两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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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沙巴卡相命
栏目在国外
作者A.MARsHALL
期数总第 72 期
  多年来我闲来无事,便替人看相算命。在慈善义卖会上,我会坐在帐幕里,门外挂着一大幅布帘,上书:“埃及大相士沙巴卡在帐中候教,为阁下预卜未来。”
  我身穿长袍,头包头巾,上扣苏格兰紫蓟别针,颈上围着一条围巾,印着土人战盾图样。我把脸和手涂饰得黝黑发光,盘膝坐在丝垫上面,身旁摆着一个香炉,让烟香飘荡吸引帐外人群。
  我的助手在帐外叫唤着招客:“大相士沙巴卡在祷告了!”我应声喃喃诵唱,谁也听不懂我说什么。
  然后,我们开始营业。
  “请各位一个一个的来,详谈性格,细说过去,指点未来,只收一块钱。任何问题都可以解答。沙巴卡,准备好了吗?”
  我用一口埃及腔答道:“准备好了。”
  接着,一位顾客便会走进帐来。通常先进来的总是个女人,而且脸上总是带着严肃表情。我每次替人看相算命,头几个顾客大多对手相、骨相、命理或任何其他命相略有涉猎,因此一听到不合惯例的说法就会挑剔。他们每个人都重视形式,希望你有板有眼地给他一个大吉大利的占算。
  替这些人用纸牌算命,特别麻烦。他们知道每一张牌的含意,对我的解释常会提出争辩。有一次,我替一个女人用纸牌算命。她是一个面容冷酷的家庭主妇,颈上挂着一个垂饰,是只作负隅顽抗状的雄鹿,鹿眼上镶着红宝石。这只雄鹿从她胸口外眼光光的盯着我,立刻使我阵脚大乱,忘记把那张表示死亡的黑桃A收藏起来。结果那张牌翻出来摆在桌上,表示她大限即将来临。
  她立刻脸色大变,随即挺身起立,而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一面轻轻地和她握手,像殡仪馆老板和主顾握手一样,一面则低头沉思,盘算如何应付。接着我灵机一动,说是洗牌时偶然不慎,把方块J掉在地上,说罢便佯作把那张牌捡起。这时她脸色已转为宽慰,而且再度坐下,于是,我重新洗牌。这一次黑桃A没有出来,因为我已坐在它上面。
  算命看相的人其实既不知道你的未来,亦不知道你的过去。但他们会猜,这就是他们的本领。
  我就是对走进帐幕里来算命的人加以仔细观察,特别是看他们的衣着,看他们的举止容貌,留心他们开始时的言谈,以及注意他们的双手粗细(是否干过粗活)。脸色最能显示一个人的性格。有的脸阴沉暴躁,有的脸欢欣快乐。一个已为人母的女人的脸,与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的脸不同。眼神也能透露一些东西,它可能显示同意你的说话,也可能显示不同意;你可以从眼神中看出他是否心怀恐惧,抑或对事实有所隐瞒。
  就我来说,算命看相使用何种方法并不重要。看脚和看手都一样。不过大体说来,看手相最好。对人说他的手相独特出众,一定不会错。他一听说是独特出众,就会高兴,跟着就会告诉我更多有关他的事,而我就可以用另一套字眼,把他告诉我的话再说给他听。使他信服。
  顾客们提出的问题很少难得倒我,不过我有时的确要挖空心思,才能找到答案。在世界经济大萧条时期,我曾在墨尔本市为协助失业的人而举行的义卖中看相算命。有个女人说她的朋友不会说英语,问我这个埃及相士能不能用阿拉伯语替她的朋友看相。
  身为大相士沙巴卡的我得赶快想个过关办法。我告诉她说,我说的是古埃及语,现在已没有人用了,而她的朋友说的是现代埃及语,因此如果我说古埃及语恐怕她听不懂。那个女人说既然如此,我可以说英语,她可以替我翻译。这样我才松了一口气。
  她把那个朋友带进来。原来那个朋友要寻找她弟弟的下落。她弟弟早几年在一艘轮船上工作,船到了亚洲一个港口后便开往澳大利亚,然后再回到法国。可是,她弟弟却没有随船回来,她问我她弟弟现在什么地方。
  我紧闭双眼,用手扶额,心里在想,现在时间已晚,如果我想不出她弟弟的下落,就可能误掉回家的最后一班火车。
  我忽然灵机一动,问道:“你到中国大陆去找过没有?”
  她说:“没有。”
  “去试试看。”
  结果我刚好赶上最后一班火车。
  以看相算命为业的人都知道“平均法则”。例如差不多每个人都有过恋爱,有过争吵与和解,有过破财,以及遇到过极有吸引力的异性。差不多每个少年人都和爱人发生过争执,而且渴望到外地旅行。根据“平均法则”,跟他们说任何这种事都不会错到那里。
  命相家还有一套说法,叫作“试探”。先提出一种说法,然后看顾客脸色,再加以详细补充或作相反说明。例如,如果我想知道一个少女的男朋友是肤色黝黑抑或肤色白晰,我会对她说:“你有一个肤色黝黑的……”这时假如一看她脸色不对,我就会接着说:“不,是肤色白晰的男朋友。你的一个女朋友的男朋友才是肤色黝黑的。”如果这时她脸露喜色,我就从这个角度进一步大谈特谈。
  一位老相士一次告诉我,说他的帐幕旁边开了个小洞,可以看见进来的顾客是否有人在外面等他。他另外还有一些手法:告诉青年男子说他们对女孩子有吸引力;告诉小城镇的少女说他们将会在大城市工作;告诉上了年纪的女人说她们不久将会和丈夫吵架。
  有一次我站在这位老相士的帐幕旁边,听到一个刚经他算过命的女人对她的同伴说:“这个人真灵,他说我上星期和乔治大吵了一场。他怎么会知道?”
  我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那副脾气暴躁的面孔,不用她说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