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天煞——独立日烽火
栏目科幻影视
作者迪安·德尔文 罗朗·埃梅里希 斯蒂文·穆斯塔德 王荣生
期数1996年第11期
总统一行急急忙忙登上直升机。戴维博士是最后一个登机的,他一坐下便把微型电脑打开,随着直升机腾空而起,电脑荧光屏上不疾不徐地显示出时间倒记数——11:07,11:06,11:05……
此刻,洛杉矶市中心摩天大厦顶上挤满了疯狂的人群。伴着震耳欲聋的立体音乐,人们舞动信号牌跳呀唱呀,有的人点燃了鞭炮;不少妇女穿着“外星人”服装,一对夫妇还扮作从遥远星球来的国王与王后,身着华丽衣冠,手持镶满钻石的王杖,安然而坐;更有一群年轻的男女摇滚舞迷跳着裸体舞,宛若一条条白蛇蠕动。人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准备迎接“外星人”光临。
移时,一架军用直升机飞临楼顶盘旋,机上有人用扩音器大声呼叫:“总统命令全体居民撤出,你们必须立即离开屋顶,有秩序地下楼。”
癫狂的人群吹着口哨,向飞机乱扔东西。直升机盘旋着重复宣布几次命令后,向另一座摩天大楼飞去。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千万锣鼓齐奏。人们这才安静下来,翘首望着头顶突然出现的巨大怪物。在飞船的中央,一道道巨大的自动连锁门陆续启开,露出光线黯淡的内部。飞船的中心,有一小块区域没有动,那就是呈长针状结构的尖端。长针周围的门不断张开,长针随之开始伸出。针又长又细,但底部渐宽,呈钻石状,好像是一条吞食苹果的蛇。针的长颈部伸在飞船底部下面,悬在夜空,使人觉得渐渐地由初绽的花蕾变成了盛开的黑色钢铁玫瑰。门与地面成垂直状时,轰隆声猝然停止,针轴继续向下伸出,离迷狂的人群头顶仅有200来英尺。
第一夫人的直升机箭一般在摩天大楼之间穿梭,目睹那根悬挂的长针,她的一位助手还以为是“了望塔”呢。
不久,针端泻下极宽的绿色光束,照亮了市中心,这就是曾毁灭“欢迎外星人空中联络车”的翡翠色死亡之光。从海洋到山脚,全球各个角落人人都驻足凝视绿光那神秘的壮美,仿佛那是友谊的信号,地球人即将与外星使者握手言欢。摩天大厦顶上的人群鸦雀无声,地球的历史将重新改写,而他们则身处这伟大历史转折的中心。于是,他们向天空高举信号牌,等待交流开始。
一道白色的自动跟踪光束笔直穿过绿光,射到古老的“第一洲际大厦”上面。大厦顶部的外星迷们都企盼有幸能上飞船去,成为地球的使者,你争我抢,挤作一团。同时,无数便携式电视机打开了,屏幕上显示出世界各地其它飞船发射的耀眼白光:在巴黎,白光射在古老圣母院尖顶上;在柏林,它落在国会大厦上;在东京,它笼罩着皇宫上空;在伦敦,它倾泻在特拉法尔加广场;在特拉维夫,犹太大教堂拱顶上一派辉煌;在华盛顿,它聚集在华盛顿纪念碑尖端。
白色的光束渐渐扩大、变亮,亮得使人目炫,连忙把头掉开。飞旋的轰鸣声也愈来愈尖利,撕裂人心。屋顶上的人吓得跪倒在地,俯首捂耳,无声地祈祷。一刹那间,这一切都停止了,光束消失,长空阒寂。
当人们刚回过神来,重新打量那巨大怪物时,头顶倏地响起如炸雷的声音:砰!砰!砰!一道刺目的白光随之从长针喷向第一洲际大厦,这座摩天大厦立即爆炸,瞬间变成了数以亿万计的大小碎片,四处飞溅,接着冲天的火光向四面八方滚动,横扫整座洛杉矶城。原子弹爆炸引起的火浪和伴发的飓风、洪水,很快将洛杉矶从地球上抹掉了。虽然有少数人及时躲进了地窖、防空洞,但由于漫天的大火吸干了空气中的氧气,许多人不是被活活闷死,就是被高温烤死。
在华盛顿,白宫及其两翼的高楼大厦——林肯、杰斐逊纪念堂,博物馆——差不多同时被撕成了碎片。爆炸产生的火浪滚滚向前,眨眼间将国会山吞没了,五角大楼也化为灰烬。
世界其它凡是有飞船停留的城市都发生了相同的大惨剧。人类智慧的结晶、亿万人的家园——36座大都市就这样毁于一旦。
戴维博士随总统乘坐的直升机在安德鲁斯空军基地降落后,换乘上“空军1号”波音747总统座机,准备重新起飞。戴维打开电脑,注视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00:25,00:24,00:23……当跳到00:06时,飞机后轮刚刚离开跑道,毁灭首都的爆炸火光就掠过机窗。飞机升空了,人们终于舒了一口大气。此刻,100英尺高的火浪——毁灭之墙已涌达安德鲁斯空军基地。波音747飞离地面500英尺时,火墙掀起的巨大的气浪,剧烈地震荡着飞机,机舱里玻璃杯、瓶被震碎,行李被震落。“空军一号”幸好虎口余生……
当全世界36座大城市全被摧毁后,那些长针状喷火锥体缩进了飞船。花瓣似的门缓缓地闭合,形成不可穿透的密封体。巨型飞船,这些城市的毁灭之神,准备着打击地球上的下一批目标。
美利坚的“黑色骑士”们怀着必胜的信念,簇拥着他们的中队长斯蒂文上尉,穿过机场向飞机库进发。巨门自动启开,里面停着30架F/A—18——美国空军战斗机的精华。
“记住,”斯蒂文对他的弟兄们大声喊道,“咱们是率先同飞船作战,倒要看一看他们究竟带有什么真家伙。一旦发现真格的东西,咱们就立即把它摧毁,然后迅速返回基地。就这样,咱们起飞吧。”飞行员们立刻奔往各自的飞机,皮靴踏得光滑的水泥地噌噌作响。斯蒂文回过头问:“杰米,你在跳‘凯旋’舞吗?”
“那当然,头儿。”说着杰米就从胸包里掏出一支古巴雪茄,塞进嘴里,揿燃打火机。每次飞行胜利归来,他俩都要享受一番昂贵的走私古巴雪茄,这仿佛成了一种仪式。
“别庆功太早了,小子。”斯蒂文边叫边爬进座舱,“记住,在自由女神高歌之前,咱们不点燃雪茄。”
飞行员们迅速各就各位,启动引擎,战机依次滑向跑道。
总统坐在机舱内的会议室里,陷入沉思。康妮坐在他一旁,瞧着总统纹丝不动,茫然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掌的样子,她知道总统的心被痛苦折磨着。才过了一个小时,数百万美国人的生命就被夺走了,他定然是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格瑞将军进来了,还未来得及开口,总统就抬头焦急地问:“有我妻子的消息吗?”将军脸色惨白,迟疑了一下,才报告道:“没有消息,无线电联系不上。不过,我已命令当地派一架飞机去搜寻无线电信号。”不言而喻,如果不是洛杉矶周围的烟云雾层封锁了信号,那就是第一夫人乘坐的飞机已被摧毁。
总统面如死灰,但他仍艰难地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消息吗?”
“我们的战斗机上了天啦。”
总统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来,跟着将军来到飞机尾部,步入临时统帅部。这是一间狭小的舱房,挤满了先进仪器,它们正在工作。从地面到天花板,到处都是雷达屏幕、多频道无线电控制台,技术人员头戴耳机在计算机前、地图旁、桌子周围忙碌,跟踪敌人的位置。屋里回荡着嗡嗡的噪声。
国防部长早已在统帅部了,他正注视着玻璃指挥桌上的灯光显示,研究飞船的行踪,脸色阴沉、严峻。总统一眼看出,国防部长企图在越俎代庖,行使统帅大权。
尽管总统打心眼里鄙视国防部长,但事到如今,他开始动摇了,不知是否该让这位“铁腕部长”在此危难之际,执掌国家命运之牛耳。总统自信是个战斗勇士,但要统帅三军,完全是另一码事。他几步跨到指挥桌跟前,注目凝视上面的灯光显示,估计灾难的程度。
“与受打击城市的所有的卫星、微波以及地面通讯联络全部中断,看来损失惨重。”格瑞将军压低声音,沮丧地说。
总统竭力保持着镇静,抬头望着一台跟踪雷达屏幕。
“战斗机这时在什么地方?”
将军问了一位技术人员后报告:“离目标仅有4分钟了。”
国防部长走到对面,坐在一座无线电控制台跟前,戴上耳机,呼叫北美空防联合司令部和三军首脑。
大爆炸撕裂地下隧道,躲在里面的人们仿若被深深埋进一座巨大的墓穴里。4个小时后,嘉丝敏终于发现了一个出口。
她带着小儿子达莱爬进城市下面纵横交错的排水管道迷宫里,钢筋混凝土通道一片漆黑,有水滴声,散发出淡淡的油味。行至数百步,嘉丝敏好像听见有脚步声,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说不准是侵略者也进了下水道呢。
她跪下来,用手捂住儿子的脸,悄声说:“听。”
儿子身上的硫磺味提醒了嘉丝敏,他背包里有火柴。于是她轻轻地掏出火柴,点燃一根,借着火光一看,水泥通道四面八方都是空荡荡的。一股微风吹来,吹熄了火光。有风就意味着有洞口通向外面。
嘉丝敏背着儿子沿着墙壁坚定地摸索前进,尖着耳朵听动静。好几次,她都觉得又听见了脚步声,再次点燃火柴,但什么都没看见。走呀走,终于她感觉到微风拂面,于是她放下儿子,在墙壁四周摸索,终于发现一个小小的洞口,离地面大约4英尺,有光透入。洞口与上面的另一通道相连,谢天谢地,总算能爬出这座湿漉漉的墓穴了。
“宝贝,我把你举出洞口。你如果看见什么,就告诉我,好吗?”
儿子的头刚刚伸出洞口、就大叫:“我看见光了,外面有光!”
几分钟后,母子俩爬出隧道口,往外面一瞧,一派恐怖景象立刻映入眼帘:洛杉矶城市的绝大多数建筑物被连根拔起,消逝得无影无踪。大地呈一片死灰色,尘埃烟灰漫天飞舞。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洛杉矶。
儿子抓住母亲的手,哭泣起来:“妈咪,出了什么事?”
嘉丝敏抱起儿子,走出隧道口:“我不知道,乖乖。妈咪不知道。”
高空传来引擎的怒吼。30架喷气式战斗机排成队形,正朝北面向洛杉矶上空的飞船飞去。
“斯蒂文在飞机上吗?”儿子问道。
“但愿在。干吗你不挥手呢?”
“黑色骑士”们沿着西海岸线,如雷鸣电闪向战场冲去,飞行高度达到11000英尺。下面的“海豹”导弹发射基地已遭到彻底摧毁,建筑物的废墟仍在燃烧,映红了半边天。
在天际,飞船遥遥在望,它如一座巨型丧钟悬挂在洛杉矶上空。炼油厂废墟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黑色骑士”不得不绕几英里。原本风景如画的蔚蓝色太平洋沿岸海区,漂着数百万吨泄漏的石油。
斯蒂文上尉向“黑色骑士”们下达命令:“看咱们的,小伙子们。瞄准目标,准备发射。”
上尉俯身向前,往嵌进仪表台的计算机输入一系列指令。沿飞机腹部的一扇扇悬臂支撑门立刻打开,准备发射空对空中程导弹。与此同时,机舱里的一只机械手自动将一副望远镜戴在飞行员的头盔上,这是红外线前视跟踪装置的望远镜。上尉透过望远镜,只见眼前天空变幻成一个颤动的灰黄色计算机世界。他将光标调到飞船图像上,飞船塔楼立即处于靶心位置。
“空军1号”机上的技术人员接受到无线电信号:“洛杉矶飞行中队已将导弹瞄准了目标。”
纽约和华盛顿的飞行中队也分别作了相同的报告。
在这些地区的飞行勇士们不久就通过无线电台听到了一个庄严的声音:“先生们,我是航天联合部队总司令空军上将格瑞,我代表美国总统,预祝你们战斗成功,凯旋而归!”
斯蒂文的“黑色骑士”们待上尉一声“发射”令下,便将导弹向远在10英里却仿佛近在咫尺的飞船倾泻而去,犹如一大群小鱼儿疾游,去攻击一头灰色巨鲸。导弹发射后,F/A—18开始往高空飞行。这次使命旨在打击飞船的不同部位,以观察哪个部位的创伤最大,为下一轮攻击提供依据。可是,导弹冲到离目标尚有1/4英里时,却全部同时爆炸了。
“该死的!”
“我连他们开火都没有看见。”杰米惊呆了。烟雾散开后一看,外星人飞船未伤一根毫毛。
斯蒂文立即向“空军1号”报告:“统帅部,我是骑士1号。目标似乎把我们的导弹击落了。对目标的创度为零。重复一遍,零度创伤。我们准备飞近些,发射响尾蛇导弹。”
“很好,骑士1号。”格瑞将军回答,“队形要散开。”
“响尾蛇”导弹是小型短程导弹,具有强大的空对空攻击力。这次可不是30颗导弹,“黑色骑士”们要发射180颗。飞行中队分成六个小组,从四面八方呼啸而去,企图包围有15英里宽的飞碟。如果外星人拥有空对空防御武器,那一定安装在位于飞船头部的塔楼里。各就各位后,斯蒂文命令发起攻击。
“各人检查一遍雷达。咱们现在从7英里远开始冲击。这次飞近些,离飞船1英里时才发射。”他知道,飞机以400英里的时速冲去,稍有不慎,就会遭到灭顶之灾。但他觉得已没有出路了。开战
一声令下,30架喷气式战斗机疾如火箭从各个方面朝飞船冲去。当“目标距离”显示器上的倒记数跳到1英里数字时,每架飞机立刻喷射出6颗“响尾蛇”导弹,固体火箭燃料在导弹后面拖着一根细长的火焰尾巴。同上次一样,180颗导弹飞射到离飞船1/4英里时,也几乎同时集体爆炸。
“往上飞!往上飞!!”斯蒂文大声惊呼,“他们有一个保护场!”话音刚落,上尉猛拉控制杆,飞机来了个直角转身,垂直上升。29位“黑色骑士”也及时抽身飞离,但最后一架因刚才冲得过快,却撞到一个无形的力场,喷气燃料立刻爆炸,连人带机灰飞烟灭。
而当斯蒂文率领机群升到飞船塔楼上方时,飞船几扇巨门突然旋开,从塔楼里射出45—50艘银灰色的小飞船,排成一行,扑向“黑色骑士”们。
斯蒂文正陷入火力交叉网,他往敞开的巨门瞧去,只见一艘小飞船径直向他猛冲过来,船头离飞机顶窗近在咫尺。他急忙冲上高空,总算金蝉脱壳了,另外三架飞机也冲出了重围。但第五架却与一艘小飞船撞个满怀,随着一阵雷鸣般爆炸声,飞机被撞得粉身碎骨,小飞船却只是摇晃了几下,又恢复平衡,继续飞行。
斯蒂文刚才窥见了大飞船里面那巨大的小飞船发射场,它好像室内飞机场,沿墙壁停放着一串串小飞船,足足有好几百艘,那机场奇特的建筑颇似蜂窝或鸟巢。斯蒂文驾机来个鹞子翻身,举头仰望,看见灰色的敌人飞船已增至上百艘了。敌船不是排成队形飞行,而是垂直上下移动,左右飘移,从远处瞧去,仿若一群飞舞的蝙蝠。眼看它们正在合围,斯蒂文一声吼叫:“赶快躲避!”赓即驾机翻了一个斤斗,让激光弹擦身而过。“保持队形!保持速度!”
灰色敌船又发射出超凝聚能量的脉冲,这致命的光球尖叫着划破长空,拖着一条白晃晃的尾巴。在混乱中,又有两架战机被摧毁,其余的被分割、追击,溃不成军,狼狈逃命。
斯蒂文全速向地面俯冲,敌船穷追不舍。
“你在哪儿,杰米?”斯蒂文急切地问。
“在这艘婊子飞船的屁股后面。如果你能使它直飞,我就把它宰了。”
斯蒂文便一改躲闪为直线飞行。杰米一声怒吼:“闪开!”随即发射一枚“响尾蛇”导弹,可导弹离那小飞船有5码远时就爆炸了。小飞船只稍稍摇晃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呼啸着投入战斗。
“他娘的!这些小东西也有保护场!”杰米骂道。
斯蒂文忙招呼杰米一起脱离战斗,沿着好莱坞山腹飞行。这时,他们仰望上空,眼睁睁地看着成群结队的灰色小飞船追杀他们的战友,将一架架F/A—18撕成碎片。眨眼之间,又有一对小飞船从大飞船上方向他们俯冲。
“跟着我,咱们跑吧。”
斯蒂文和杰米扳动超速巡航控制器,功率强大的引擎全速运转,飞机风驰电掣般往东越过群山。在短短数秒内将速度提高到音速的两倍,就像被捆在卫星运载火箭的头锥上,感到头晕目眩,翻肠倒肚。可小飞船仍盯住他们不放。
“杰米,糟糕,他们追上来了。”斯蒂文在麦克风里大声呼唤,然而同伴已昏昏沉沉,那架银鹰正自动飞到1英里之外,随即被敌船发射的死亡之光击落。
斯蒂文咆哮如雷,狠推引擎推进器,飞机以极限速度飞行,下面的加利福尼亚大沙漠一片浑沌。褐色山脉时隐时现,公路、城镇星星点点。斯蒂文冷静下来察看身后,发现一艘小飞船还在后面跟踪。这时天空没有一片云彩可供飞机躲藏,只见沙漠那遥远的白色地平线有什么东西在闪亮。那一定是座城市,他立刻朝那个方向疾飞,眨眼之间就飞临城市上空,原来是内华达州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斯蒂文不敢停留,继续往东飞行,寻觅隐蔽之处。数分钟后,他飞到了亚利桑那州西北部著名的大峡谷。他突然减速,朝峡谷壁边缘缓缓俯冲,钻进红色的悬崖峭壁之间,改为低空飞行,低得简直可以在科罗拉多河垂钓了,但敌船仍穷追不舍。
“好的,咱们来玩一玩吧。”
斯蒂文在怪石嶙峋的峡谷间忽儿侧飞、俯冲,忽而急转弯、翻斤斗,直如表演飞行特技。敌船庞大的身躯笨拙地跟在后面,那削铁如泥的机翼不时将岩石撞碎,纷纷掉进万丈深渊。它凭借保护场横冲直撞,边飞边向斯蒂文的战机开火。忽然,斯蒂文发现仪表盘上的传感器开始闪烁,糟糕,油箱快空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大峡谷尽头了,斯蒂文决心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他放慢速度,扳动“放油”开关,将两只油箱里剩下的油全部喷向他身后的空中,飞溅在飞船上。接着他打开加力燃烧室,点燃空气中的汽油,身后立时便拖着一条超高温火尾巴。可是敌船冲过火墙,如入无人之境。
“该死的!你想收我的命,我也要叫你不得好死。”
斯蒂文拉了一下标明“降落伞”的绳索,一只巨大的降落伞突然从机尾张开,他又按了一下电钮,降落伞便脱离飞机,在空中漫舞,飞船正好一头扎进了里面。这时候,斯蒂文耳畔响了警报,表示燃料耗完了。他感觉到引擎在颤动,有气流穿过输油管线。
“现在咱们来比个高低吧。”
斯蒂文拔出耳机,系紧安全带,然后将飞机对准峡谷尽头的石壁。身后,敌船擦着危崖峭壁跌跌撞撞地紧追不舍,已将降落伞撕得四分五裂。
离碰撞仅有200英尺了,斯蒂文闭上眼睛,猛拉系在座位底部的绳索,背负巨伞腾空而去。转瞬之间,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离他而去的飞机已撞毁在石壁上。
外星飞船慌忙急转弯,往上一窜,径直撞在一块比它大百倍的巨岩上。尘土飞扬,碎石漫舞,飞船一头陷进了岩石里。它虽然竭力挣脱出来,但是在空中翻了几个斤斗,终于坠落在怪石林立的沙漠里,撞成两半。
斯蒂文上尉仍然坐在驾驶椅上,在半空中对着坠毁的飞船狂笑。降落伞托着他,穿过炎热的亚利桑那晨光,徐徐降落。终于触地了,他翻身爬起来,解开系住驾驶椅的扣子,挣脱身子,疾步穿过沙地、石丛,向附近的飞船奔去。愈走愈近,飞船模样愈显得恐怖。它的四周有十几块装甲护板,船尾上翘处有一块装甲板被撕裂了。飞船的筋络、五脏六腑实际上是成千上万个微小的闭锁机械零件。它们暴露在阳光下,浸在一层黏糊糊的透明胶里,呈一片死灰色。
斯蒂文慢悠悠地向飞船又走了几步,双手放在胸前,感觉它的力场消失了。他爬上机翼,走到飞船中央,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舱门。
顿时,他一声惊叫,连连后退。舱门里有一个外星生物,正挣扎着爬出飞船。一颗硕大的贝壳状的头摇摇晃晃地冒出,在阳光下,只见它空荡荡的大眼眶下面,口鼻突出,绞缠成一团的软骨向前翘起,犹如一团白色的树木根须。下巴和耳朵周围长满湿漉漉的触角,在摸索舱口边缘。它脖子粗大,多筋骨,呈喇叭形,颈部伸至头顶,极细。脸中央有一道很深的口子,从下巴一直延伸到尖尖的头顶,两半头骨在头顶接合。这怪物瞧起来,活像全副武装的中世纪勇士和螳螂杂交的怪物。
斯蒂文惊魂稍定,便狠狠一拳,击在外星人的脸上。伴着一阵刺耳的破裂声,外星人的脖子偏向一边,瘫倒在地,昏迷过去了。斯蒂文站在瘫成一团的外星人躯体跟前,让心中的愤怒平息。然后,他坐下来,从胸包里掏出一支“凯旋”雪茄,咬下一头,吐在外星人脸上,接着点燃猛抽了一大口。
“看谁笑在最后!”
北美联合空防系统(NORAD)是地球上最安全的地带,建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美国空军军官学校附近的山里。一旦发生核战争,它便成为固若金汤的地下军事统帅部,总统等国家领导人的高科技庇护所。地下室四周墙壁是特制的,能防核爆炸冲击波。该防空系统的中枢神经是指挥室,从那儿可以控制一切。即使美国的每一座城市都被毁灭,统帅部的技术人员也能跟踪敌人的动向,协调驻海外部队,发动导弹攻击。副总统、三军参谋长、顾问以及家眷都已安全撤到这座山里,等候总统到来。NORAD的计算机与“空军1号”机上的计算机联网。
在纽约、洛杉矶、旧金山和华盛顿上空进行的惨烈空战过去12分钟之后,“空军1号”统帅部开始失去协调全国军事的能力。最先是同幸存的F/A—18战斗机失去无线电联系,继而全球的雷达跟踪中断,最后连同NORAD的通讯联络也中断了,技术人员只好使用微波电话。
“他们准是在摧毁我们的卫星,所有的卫星通讯、跟踪以及制图功能全部瘫痪了。”
技术人员打开“空军1号”上的“仰视雷达”,扫视屏幕显示出主要通讯卫星的位置。只见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外星人准是侵入了33,000英里高度的太空,卫星就呆在那里的同步轨道上。这些价值数亿美元的卫星在高空飘移时,被炸得无影无踪。
军方在其它高度的不同轨道上安有军事卫星,但还未来得及同地面的空军基地联络,所有基地都被炸成一片火海。“空军1号”仅仅听到埃尔托罗空军基地飞行塔的惊叫:“来了!末日来临了!”连一架飞机都没有来得及起飞,基地就变成了一片焦土。终于,总统的空中堡垒与世界失去了联系。
格瑞将军命令一位助手:“想方设法,立即同NORAD联系上。”
“是,长官。”助手转身就冲进控制室。
“有彼得森的消息吗?”总统问道,他是指科罗拉多斯普林斯附近的彼得森空军基地,紧挨着NORAD。按计划,总统一行将在半小时左右在该基地降落。
将军绝望地说:“我们正在继续撤退部队,损失惨重。”
“该死的!”总统一拳打在沙发扶手上,“他们不仅知道在什么地方打击我们,而且还有先后顺序。看来他们是处心积虑的。”
“对,先生。”将军有同感,“这是一次计划极为周密的攻击,他们好像对我们的防御系统了如指掌。”
戴维博士满脸愁云,从浴室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无意中听见统帅部的谈话,便在走道上停下来偷听。
这时,国防部长站起来,走到会议室中央,威严地说:“诸位知道,我已经同三军参谋长直接交换过意见。”他的字字句句都旨在暗示总统的软弱无能,“我们一致认为,只有一种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那就是动用核武器全面反攻。用我们拥有的一切攻击他们。”
总统厌恶部长的颐指气使,不过对他的观点却很感兴趣。他问:“是在美国大地上吗?你想过后果没有?我们将会杀死千百万无辜的美国公民。”
尼姆茨克胸有成竹,暗暗还有点高兴呢。“坦诚相告,总统先生,我早就料到您会反对的。可是,如果我们不迅速反击,那将没有一个美国人剩下来抵抗了。在和三军参谋长们交谈中——”
“长官,”格瑞将军的助手蓦地打断了讲话,他脸色惨白,“是关于NORAD的消息,它已被摧毁了。他们把它连根拔除了。”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全场震懵了,人们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惶恐万分。
“这不可能……”
“天啦!副总统,还有三军首脑……”
“也许是他们的通讯系统被摧毁了,怎么也不可能把整个NORAD炸掉。”
助手详细报告:“我是从彼得森的飞行员那里听到的。外星飞船密集在NORAD上空,轮番进行狂轰滥炸,几分钟后,就把它一锅端掉了。紧接着,彼得森也遭到轰炸,无线电通讯也中断了。”
“你是说我们即将着陆的彼得森吗?我们需要一个降落的地方呀!”
“总统先生,我们必须发动核攻击。”国防部长语气强硬地说,他用拳头敲击自己的皮带,以加强话的分量,“再犹豫不决,美国就完蛋了。”
总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到尼姆茨克跟前。“这里不讨论这个问题。”他正要出手揍国防部长,却被冲进来的戴维博士打断了。
“瞎扯谈!”戴维咆哮道,“你们在考虑向人民发射核武器吗?”
康妮连忙冲上前,拖住她的前夫。
“如果你们按核电钮,”戴维继续吼叫,“全世界都会仿效的。你们想过对地球的危害没有?你们知道后遗症有多可怕吗?”
“戴维博士,”将军挡住他,严峻地说,“请自重,你是客人。”
国防部长可不这么温和,他厉声怒斥博士:“闭上你的臭嘴,滚回你的位置上去!”
这一下更激怒了博士,他继续喊道:“发生的这一切全怪你们,你们无所作为。你们明明知道它会来的,却没有采取任何预防措施。”
总统终于开口了:“先生,我们的确犯了许多错误,但这次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别用什么意外来唬弄我了。50年代在新墨西哥州就坠毁了一艘外星飞船,现在还在你们手中呢。对了,是在洛斯威尔,你们发现了飞船,还有3具外星人尸体。后来,这一切全都被藏在一座地下室了……哦,对了,是51区!多少年前你们就知道有外星人,却掉以轻心!”
“博士先生,你是在通俗小报上读到这一切的吧,可政府却没有发现任何飞碟呀。我可以负责地说,确实有一个51区,但没有秘藏的飞碟。”总统环视四周,目光落到国防部长身上。
“哦,对不起,总统先生,”尼姆茨克尬尴地说,“你的话不太准确。”全场震惊了,一齐望着这位中央情报局前任局长。只有他才知道这一切秘密,他得有个交待。
嘉丝敏带着儿子在废墟丛中艰难穿行,处处是残垣颓墙,一派世界末日景象。她碰巧发现一座被炸毁的停车场,停在外面的车辆全被烧焦了,但里面却有一辆小救护车躲过了浩劫。于是,她爬进车里,摸到钥匙,叫儿子爬进来。接着,她踩燃油门,小车偏偏倒倒地在迷津般的废墟里左转右拐,行驶了三四英里,嘉丝敏这才发现了除她俩之外的第一位幸存者。那是一个50来岁的男子,目光呆滞地坐在路边,衣衫破碎,伤痕累累。嘉丝敏扶他上车,他呆呆地坐下。
“忏悔吧,堕落的人们!”她忽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猛然转身,见不远处有一个神色凄凉的男子,正站在一堵倒塌的影剧院的侧墙上,手举着一个未烧焦的广告版,上面涂写着圣训。那男子继续喊道:“末日来临了,全能的上帝发怒了,末日来临了!”
“我到埃尔多拉墓地去,要去就上车吧。”嘉丝敏招呼道。
“上帝用火焰说话。”他不理她,自顾仰天长啸,“堕落的人们呀,上帝用蝎尾鞭①抽打你们!”
嘉丝敏认定他已经疯了,便丢下他继续前行。行至又一个街区,又忽见一架橄榄色军用直升机,仰面朝天躺在街面上,还燃着余火。
嘉丝敏和那个沉默的男子下车,向飞机残骸走过去。机长和副驾驶员已被摔成了肉饼,但飞机舱内衬板上还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女。嘉丝敏爬进去,将她拖出来。她的耳、鼻、嘴遍是淤血,已经干了,显然是内出血。嘉丝敏和那男子将她轻轻地抬进车里,经仔细观察,他们认出了那位妇女就是第一夫人。
“空军1号”在茫茫的内华达大沙漠上空疾飞。51区空军基地到了,机上人员从窗口往下面望去,只见基地很小而且颓败不堪,感到大失所望。从表面看去,它只有一座大型飞机库、两条跑道,再加上被炸毁的雷达天线盘和简易宿舍。再望远处,空旷的沙漠里散见几座建筑物。这座背靠险山的绝密基地一点也不起眼。
因事先通知了不举行欢迎总统的仪式,大鸟一着陆,就直接滑进机库,几个士兵迅速搬来移动舷梯,总统一行匆匆走下飞机。前来迎接的基地长官米特切尔少校知道,总统干吗在全球危难之际要来访问这个秘密基地。照理说,少校让任何人,包括总统在内,看到秘藏在基地里的飞船都是违反联邦法律的,然而,他毫不犹豫给总统一行领路。他们走进一座淡白色的大厅,大厅两侧一间间办公室屋门紧锁。“别靠墙站。”他警告说,同时揭开一张盖板,按了一下开关。伴随着一阵响亮的液压嗡嗡声,整个大厅开始下陷,原来大厅本身就是一座巨型电梯。
电梯的金属门滑开了,往里瞧去好像是实验医院的洗涤室,一排排洗涤槽附近挂满了面罩和白大褂。穿过洗涤室,来到几扇彩色玻璃门跟前,少校将磁性身份证滑进扫描锁缝里,玻璃门吱嘎一声轻轻地开了,总统一行踏进一尘不染的最先进的实验室。实验室足足有100码长,一条走道笔直通过中央,穿着白衣白帽的研究人员在两侧正忙着做实验。实验设施简直是超一流的,而且看来人才济济,一切都井然有序。
总统边走边想,这么高级的实验室,资金究竟从哪儿来的?
多年来,军方一直靠挤用其它费用向51区拨款,但主要资金直接来自国会。国家财政预算总有一部分被列为“秘密资金”,用于一些需对立法者保密的项目,主要是新式武器的研制。
实验室尽头有楼梯往上通向一道厚实的钛钢门,两名身着白大褂的科学家钻出钢门,走下台阶迎接总统。
奥孔博士是研究室主任,约摸45岁,满头灰发蓬乱地披在肩上,举手投足活像个嬉皮士。少校向总统介绍了这位专家。
奥孔博士也许是在地下与外界隔绝太久的缘故,有点疯疯癫癫的。他冲着总统龇牙咧嘴傻笑,随即猛然伸出手,热情洋溢地握住总统的手:“哦,总统先生,见到您不胜荣幸。哦,这是我的同事伊沙克博士。”在他一旁的伊沙克长得挺英俊的,剃了个平头,表情安详。奥孔像突然省悟似的嚷道:“哟,我明白了,您是想见识一下‘大玉米粉蒸肉’?跟我来吧。”
总统一行听得糊涂了,但他们还是跟着疯疯癫癫的科学家爬上楼梯,走进一间钢筋混凝土的小屋,来到另一道钢门跟前。伊沙克将一张通行证塞进磁性锁缝里,按了按墙上的一个大按钮,随着一盏红色小信号灯旋转、鸣响,人们面前的墙犹如吊桥下降。须臾,一间足有5层楼高、灯光黯淡的巨大工作厅出现在眼前。但见空中钢铁天桥纵横交错,手持冲锋枪的哨兵在上面巡逻。厅中央有一座特制的平台,上面卧着一架庞大的外星歼击飞船,那装甲船壳在工作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它与摧毁“黑色骑士”的飞船一模一样。
飞船基本形状并不新奇,长达60英尺,但它的局部构造却令人惊叹不已。有一个6英尺高的多骨节锥形突出物从它的头部沿着脊梁逐渐变小,在船尾成了一个尖点,科学家们称之为“鳃”。飞船表面好像是许多硕大的装甲板由无数小巧玲珑的金属件接合而成的,显得天衣无缝。
数十位科学家正围着飞船,或取读数,或做些小小的调试,或用奇特的蓝灯扫描飞船表面。有好几处,灰色长疤弯弯曲曲地穿过表面,表示它在新墨西哥州沙漠坠毁后,已经过科学家们修复了。
“她是个大美人,是吗?”奥孔博士挤眉弄眼地问。
总统走到飞船下面,伸手抚摸表面,感觉装甲板表面有很浅的槽沟,排列成图案。他好奇地问:“这些图案做什么用的?”
奥孔博士摇了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曾经为此伤透了脑筋,还特地请来世界著名的密码专家杰克逊博士帮助破译,但花了整整三个星期,依然一无所获。
“我们拥有他们的一艘飞船达40年之久,对他们却一无所知吗?”总统厉声问道。
“是的,是的。”奥孔向总统保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在这两天,这些超冷物质开始发生变化。自从外星人出现以来,里面的这些小玩意儿自动激活了,可我们无法复制它的能源和动力。这真是太离奇了——太令人激动了。”
总统勃然大怒:“成千上万人正在死去,你却在唠叨什么‘激动’。”
顿时,偌大的厅堂一片沉寂。格瑞将军赶忙出面打圆场:“博士,我肯定你懂得我们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能说一说我们面对的敌人的有关情况吗?”
这位披长发的科学家开始意识到形势的严重,也冷静下来。“哦,让我想一想。其实他们对我们来说,并不完全陌生。他们也要呼吸空气,也知冷暖……所以说,他们对我们地球感兴趣。”
总统和将军同时追问:“为什么你认为他们对我们地球感兴趣呢?”
“只是一种心灵感应,”奥孔博士说,“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动物,也有生存的本能。也许是某种大灾难迫使他们离开自己的星球,浪迹宇宙。另外,我猜想他们也是牧民或者农民,从事某种养殖业。”
“你怎么知道?”
“你们就站在答案下面。如果你们用显微镜观察,就会发现装甲板有头发粗细的线条,甚至细孔!”奥孔看出客人们都没听懂,“这就意味着,装甲板不是锻造的,而是自己生长的。我想他们可能是通过基因工程,改变DNA,从而使无数块船壳长成大小完全一样。可是,伊沙克博士认为他们是在模子里饲养那些动物的,方法就像从前中国妇女裹脚,让脚保持一定形状。至于装甲板的年龄,我们还不能确切知道,不过用碳14②年代测定法测出装甲板生长成形需要数千年时间。如果这种方法可靠的话,那么这艘飞船的装甲板大概在3000岁至9000岁之间。”奥孔博士仍然带着一颗顽童的心,向客人们扮着鬼脸,“嗨,你们想看一看外星人吗?”
时间回溯到1947年7月14日。那天夜晚,发生了一件神秘的事件:新墨西哥州洛威尔镇成千上万的人都声称亲眼目睹了一个碟状发光体,直径大约有60英尺,往西北方向掠过夜空。这肯定不是地球人的物体。全镇万人空巷,人们通宵达旦地聚集在公园、广场,交谈着这桩奇事,兴奋异常。
飞碟出现的第二天下午,当地一位叫做迈克的农场主在他的庄园里发现了一架怪异飞碟的残骸。飞碟材质迈克从未见过,上面还有类似象形文字的图案。迈克立即驱车进城,电告75英里之外的洛威尔空军基地。随即,一位情报军官火速赶到现场,检查了飞碟残骸,并于当晚向新闻界公布了这一新闻。然而,数日后,军方再次举行新闻发布会,却声明所谓飞碟残骸不过是一只奇特的新型气象气球而已,很可能是苏联人放入空中的。记者们赶到现场采访,却不见实物,飞船残骸已被空运到别处一个秘密地方了。
实际上,那个发光体是一艘脱离了母飞船的侦察飞船。母船在地球大气层边缘盘旋,观察了数小时后,担心被地球人发现,急忙掉头驶走了。失散的小飞船误入地球的背面,结果由母船输送给它的能源被地球切断。飞船人员惊慌失措,急忙飞往西北方向的指定探索区域。在闪电般疾飞中,飞船的引擎失灵,覆盖飞船的负离子场在飞船自身奇异的能源作用下,闪闪发光,从地面遥望,宛若溶溶的月光。片刻后,引擎爆炸成碎片,飞船也坠毁在沙漠上。
船上三名外星人,一名当场摔死,另外两名幸存。其中强壮者挣扎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爬出船舱,踏上沙漠,但走了不到120英尺,便遭到一群饿狼的袭击,被活活咬死。他的同伴躺在飞船残骸里吓瘫了。第二天清晨,地球人赶来,用直升机将这唯一幸存者运到绝密的空军基地——“51区”。
奥孔博士带领总统一行来到一座旧仓库,那里装着奥孔废弃多年的科研设备。屋子中央是三个金属缸,5英尺宽,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
“都准备好了吗?”奥孔博士像马戏团里招徕顾客的小丑那样耍着贫嘴,“先生们,女士们,这就是我们亲切称作的‘畸形人展览’。”随即他往一个老式警用袖珍键盘输入几个密码,顿时那三个金属缸上升,伸进天花板里。金属缸背后是巨大的玻璃缸,各盛有一具外星人躯体,如同美人鱼静静地浮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躯体细长,在灯光下呈桔黄色,硕大的头呈灯泡状,鹰钩小鼻子两侧各长有8只黑色大眼睛,面目狰狞怪异,有如人在哈哈镜里的相貌。
奥孔博士介绍道:“他们的感官比我们灵敏得多。大家看到了,他们的眼睛比我们大,而且没有虹膜限制视线,可以眼观四方。他们的听觉神经与嗅觉器官彼此邻接,都在鼻子里。根据我们的推测,他们不仅可以闻到气味,而且可以听到气味。再让我们看一看血液循环系统吧,他们没有心脏,血液靠肌肉的蠕动在体内循环。他们也没有声带,估计他们是通过其它方式进行交流的。”
“究竟是什么方式?”戴维插嘴问,“显然你不是指手势或者身体语言吧。”
“说得对,他们好像是使用某种超感觉方式。”
“心灵传输,”伊沙克直截了当地说,“他们能洞悉彼此的心思。瞧,中间那具尸体在飞船坠毁后又活了18天。我们的前任主任威尔斯博士想尽一切办法抢救那怪物的生命,到了第10天,他说感觉到那怪物在洞察他的心思。到了第11天,他说他同怪物‘交谈’了,不是用语言,而是用意象和感觉。交谈一直持续到怪物终因身体衰竭死亡。威尔斯从‘交谈’中得知,外星人对我们人类并无恶意,他们的意图是和平友好。因此,我们没有向任何人发出警告。我们压根儿没有想到会酿成这样的大惨剧。”
总统突然又问奥孔:“你刚才说他们对我们地球感兴趣,还说他们饲养别的动物。那么你知道他们吃什么吗?”
奥孔说:“他们的确有嘴,就在鼻子下面,极小,小得就像皮肤上的裂纹。尸体解剖还发现一套消化腺,能够分泌出一种强腐蚀性的物质。但在胃里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所以无从知道他们吃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总统走到奥孔跟前,“我们怎么才能杀死他们?”
“这个问题可把我难住了,”博士用手搔了搔头说,“不用说,他们的身体比我们纤弱。关键在于他们具有保护自身的特殊技术。仅仅从我们目睹的一鳞片爪,就可以看出他们拥有的技术远比我们先进得多。”
戴维漫步到玻璃缸另一面,仔细打量尸体,突然总统叫住他:“戴维,你已经解开了他们的一个技术之谜——破译了他们的密码信号,我希望你和奥孔博士同心协力,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来。让我们看看你们是名副其实的天才,还是徒有虚名。”
“军事重地,严禁进入。非法闯入者,当场逮捕,并根据联邦法律处以3年监禁。”
在通往格鲁姆湖的唯一一条柏油马路上,每隔500英尺就插有一面这种警告牌。平时,有两队军警昼夜埋伏在树丛里,一旦有人擅自闯进,就予以逮捕。然而,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军警的踪影。
斯蒂文带着外星人俘虏坐在一辆轻型货车里,同车的还有4个持枪人,他们严密地监视着裹在桔黄色降落伞里的怪物。车子开到基地大门停下来,大门两侧是高墙电网,门边是哨楼,站着两名端着自动步枪的哨兵。斯蒂文刚从卡车车厢里站起来,其中一位哨兵就喝住他:“对不起,上尉,请出示通行证。”
“想看通行证吗?到这儿来吧,小子,我让你看个够。”
哨兵迟疑了一下,向车厢走过来。斯蒂文一把抓住哨兵的衣领,扯开降落伞,把哨兵的脸凑近那魔鬼般恐怖的外星人骨骼。
“耶稣玛丽亚约瑟③!”哨兵被惊吓得对另一位哨兵吼道,“快放行!”
米特切尔少校对奥孔博士大喊:“他们抓到了一个!还活着呢!”
电梯门一打开,少校便朝前拼命飞跑,奥孔和伊沙克两位博士跟在后面小跑。飞机库门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所有非军事人员一律离开!”少校举着喇叭喊道。
奥孔冲过正在散开的人群,发现在医用轮床上的那具庞大躯体的轮廓。他拉开尼龙伞布,一眼认出了生物机械太空服。
“谁发现的?”他吼道。
“是我,长官,美国海军陆战队斯蒂文·希尔上尉。他的飞船坠毁在沙漠里。”
“只有他一个吗?其他呢?”
“实际上,还有两个。但都摔死了。”斯蒂文打量着这位长发博士答道。
伊沙克问道:“这家伙昏迷多久了?”
“大概3个小时。”
“把他抬到地下室去。”奥孔大声吩咐。接着他问同伴:“他还活着吗?”
头脑冷静的伊沙克用听诊器听了听怪物的胸部,然后回答:“还有气。”
美国军事统帅部从五角大楼迁到了位于内华达沙漠下面150英尺深的一座地下室里,人来人往,一片嘈杂。“51区”实验控制室储满的各种电子器件、通讯设备统统失灵了,全球的通讯网络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空军1号”的通讯专家们会同基地科学家一道从重返大气层飞行器上拆下3个民用波段电台,勉强可以使用。第二批城市已被摧毁,大飞船正在继续扫荡,狂轰滥炸。人们即使远离飞船好几百英里,躲在地下深处,也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尼姆茨克也害怕了。他并不怕肉体死亡,但一想到政治生命死亡,他就不寒而栗。他一生都在惨淡经营,抓权弄权,但从不满足,还觊觎着总统的宝座。现在,他深知要打败侵略者决非一朝一夕之功,他渴望重返华盛顿,重建他的权力网,特别要摆脱因长期掩盖“51区”秘密而陷入的困境。
可是,当他刚刚走进临时统帅部,格瑞将军就冲着他问:“你还有没有别的绝招,有助于我们打胜仗呢?”
“我向总统面陈了我的最好建议:用核武器打击他们。现在我还是这个建议,假如他早采纳了,现在我们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再说,我只知道这里有一艘旧飞船。”
将军厌恶溢于言表:“天啦,当年他们出现后,你为什么守口如瓶呢?你本来可以挽救许许多多美国飞行员的生命的。”
这时候,总统进来了,将军与国防部长立即停止了舌战。康妮走在前面,来到贴在墙上的一张美国地图跟前,上面用黑圈圈了的城市表示已被摧毁。
“这些都证实了吗,”总统凝视着地图问道,“亚特兰大、费城、萨克拉门托?”
“证实了,先生。另外,还有一些偏僻的目标也遭到袭击,主要是空军基地。”
“他们在向哪里移动?”
将军走到地图前解释:“看来,他们的计划是,在华盛顿的那艘飞船横扫附近海岸后,可能直取波斯湾各国。洛杉矶那艘飞船似乎继续沿西海岸行动,而纽约那艘飞船正在逼近芝加哥。”
总统坐下来,倒了一杯水喝,听将军继续报告。
“实际上,他们在沿特定路线扫荡,每经过一处,就派小飞船攻击既定目标,肯定不是盲目地横冲直撞。我们接到欧洲来的消息说,巴黎上空那艘飞船迅速移至布鲁塞尔,摧毁北约总部,而小飞船则轰炸欧盟组织机构。”将军停顿一下,狠狠地瞪了国防部长一眼,又接着讲,“他们显然早已侦察过了,并且精心策划了这次攻击。”
眼下无暇顾及国防部长的叛变行为,总统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问:“我们的实力呢?还剩下多少战斗力?”
将军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可怕的结果:“只剩下15%的战斗力了。根据他们摧毁一座城市所需的时间计算,再过36个小时,全世界每一座大城市都将化为灰烬。”
总统平静地喝了一大口水,叹道:“我们正在遭受灭顶之灾。”
这时候,米特切尔少校进来报告:“总统先生,你想见的飞行员,我带来了。”
“请他进来。”
少校往门口一挥手,斯蒂文全身汗淋淋地走了进来。一见满屋子大人物,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斯蒂文·希勒上尉报告。”他行了个军礼。
“放松些,”总统笑着说,“今天你干得棒极了。上尉,你是埃尔托罗基地的吗?”
“是的,长官。第一中队‘黑色骑士’。”
“你听说过‘黑旋风’没有?”
斯蒂文忍不住笑了,说:“听说过,是全军第二张王牌,仅次于‘黑色骑士’。”他知道总统曾经当过战斗机飞行员。在过去的战争中,“黑旋风”有过威震天下的英勇业绩。这两位飞行员相视而笑。
“你的俘虏现在哪儿?”总统问。
米特切尔少校见表现自己的机会到了,连忙插言:“他在手术室里,长官。博士们很乐观,相信他能活下来。”
“我想去看一看这家伙。”
总统随员们一听,立即收拾桌上的文件,准备出发。
奥孔博士面对着摄像机镜头。“这个外星人在飞船坠毁中受了重伤。你们看,”他走开几步,身后露出八英尺长的怪物,用皮带系在手术台上,“这家伙显得十分虚弱。”的确,只有怪物脸上偶尔抽搐一下,还表示生命的迹象。另外4根6—12英尺长的触角已被折断了,用粗皮带固定,没有一丝动静。
“生命维持系统的所有监测器都在记录吗?”女麻醉师珍妮点了点头,奥孔接着继续对着摄像机说,“我们将要把外骨骼划开,剥掉,从而得到里面那个活着的怪物。这个,”他说着就用钢凿凿那淡黄色的外骨骼,“只是一件铠甲。你们看见的这只动物实际上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物种,被外星人饲养大,然后宰杀,把肚腹掏空,留下肌肉系统。所以说,他们是披着另一种生物的躯体,仿佛钻进了一具还魂尸似的。不过,我们始终不明白这只大得多、强壮得多的动物的尸体是靠什么来执行里面那纤弱怪物的生理过程的。请注意这些触角似乎在自动抖索。等一会儿,你们就会看到藏在里面的那只动物没有触角,他怎么可能控制这些外臂呢?看来,这张生物铠甲仍然是个不解之谜。先生们,准备好了吗?”
于是,奥孔将凿子凿进头骨里,骨头崩裂,发出咔嚓咔嚓的刺耳声。两个助手柯林和帕特克各站一旁,等头骨凿开后,便剥去头发和韧带。
“哦,天啦!”头骨里面冒出一股恶臭,呛得这四人连连后退。“像氨水一样刺鼻,”帕特克被呛出了泪水来,“快把门打开。”
“不行,”奥孔叫道,“不能让病毒跑出去了。快打开通风机。”
人们呛得赶紧捂鼻擦眼,奥孔博士又回头检查外星人。外星人的头部嵌在另一只动物的胸腔里。博士剖开那动物的喉部和胸膛,暴露出外星人那颗肉乎乎的灯泡头,八对没有眼珠的黑色大眼睛瞪着他。博士俯身检查外星人的脸,脸上涂满了厚厚的一层黏胶液,就是这种物质将外星人的脉冲传递给他的铠甲躯体的。眼睛没有反应,但鹰钩鼻子开始扭动,一根触角无力地来回弯曲。博士用戴着手套的一根指头戳了一下触角,让它轻轻地缠住,它的力气微弱犹如新生婴儿。这好像是一种友好的表示,这与前主任威尔斯博士留下的记录,如出一辙。
“放开我。”奥孔说,人们不知他是对谁说的。
奥孔呆呆地望着周围惊诧的人们,似乎失去思维能力。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说:“我想我刚才是给臭气熏着了。”
“那些触角在增加活力了,博士。我要不要给他打一针喷妥撒呢?女麻醉师珍妮问道。
喷妥撒是一种烈性麻醉药,病人动手术时打一针就立刻镇静。
“不行,不能打针。”奥孔再次凝视着正前方,平静而又含糊地说,“别紧张。”
奥孔博士平时行为是有点古怪,但此时却显得疯癫了。只见他头缓缓地转来转去,眼睛东瞧西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接着,他举起一只手,抓住头,作痛苦状。继而又惨叫一声,好像是头部一阵剧痛。珍妮拉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帕特克,用眼光示意博士的手腕。外星人背上的一根触角已经滑脱,缠在博士的手腕上。
“咱们去给他打一针,”他吩咐道。
帕特克掰开铠甲躯体的厚肉,用酒精签在外星人的脖子上擦了一下,珍妮将喷妥撒④针头猛地扎进半透明肉里,开始注射。就在一瞬间,缠着奥孔手腕的触角从手术台一闪而过,啪的一下打在珍妮脸上,把她推向屋那边,她的脸血流如注。接着,那只强有力的手臂疾如闪电,打飞系在钢架上的皮带,凶猛地抽在转身向门口跑去的柯林头上。帕特克见势不妙,连忙抓起一把小小的手术刀,疯狂地挥舞。凶神恶煞的庞然大物突然站起来,锐利的脚爪在洁净的油毡地板上咔嚓作响,大步流星冲过屋子,两根触角钳住帕特克的双臂,第三根触角把他的身体戳个对穿对过。帕特克重重地倒下,身体砸烂了一只真空玻璃缸,里面喷出大量的蒸气。
拱形门被推开,米特切尔少校领着总统,他的顾问以及贴身保镖踏进拱形仓库,只见手术台四周烟雾笼罩。少校一看情况不妙,急忙摸枪,但来不及掏出来,一名特工就一把将总统拖开,另一名特工用枪瞄着少校的头。少校冲到窗前,开动内部通话系统,大声呼叫:“奥孔博士,出了什么事?”
啪的一声,奥孔的血淋淋的躯体猛烈地撞在窗玻璃上,脖子上缠着一团颤动的触角,不知他是死是活。借着浓雾的掩护,外星人将科学家的头部紧紧地抵着玻璃窗,脸部都变形了。奥孔开口说话了,但声音却不是他的:“……要杀……放我出去。现在!”
大家开始醒悟了,原来是外星人借奥孔的嘴说话,就好像口技艺术家在操纵一个木偶。这时,抽风机慢慢地排出屋里的雾气,人们看见抓着奥孔的触角是从悬在天花板上的怪物伸出的。怪物用手爪拼命地抓一根通气管,抓不着,绝望之下,跌在地上,穿过滚动的烟雾,冲到窗前。
总统一行看清楚了铠甲那裂开的头骨与胸部中露出的脊椎骨在无力地扭动。这只大动物从肚脐到前额被剖开,掏空了,成了里面那只小动物的躯壳。
怪物再次用奥孔的躯体敲打玻窗,迅速掌握了奥孔那尚未死硬的身体的发音器官。这次,声音清晰且响亮:“放我出去!”
总统走向前去,质问:“你们来干什么?你们的人需要什么?”
铠甲臀部空腔冒出外星人那颤动的死灰色头骨,露出硕大的黑眼睛。随即,咕噜一声,那怪物从铠甲的下腹腔直立起来,面对着总统,它那黄皮肤在厚厚的半透明黏胶下面闪烁着幽光。
奥孔在怪物的控制下,突然直喘粗气:“空气、水、食物、阳光。”
“这些我们都有,”总统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回答,“你们是什么地方来的?你们的家在哪里?”
“这里,”他说得很慢,“我们的新家。”
“那么,在这之前,你们从哪儿来的呢?”
“许多星球。”
“我们有充足的空气、水、阳光,你们可以分享。咱们能不能和谈?你们能不能同我们和睦相处呢?”没有听到回答,也许外星人不懂“和睦”字眼。于是,总统换一千角度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
外星人回答了。然而,这次不是用人类那慢腾腾的发音交流方式,而是用他自己的语言“说话”,没有声音,没有手势,没有情感。也许喷妥撒麻醉药开始发生作用,也许外星人洞悉人们的心思,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他开始与总统进行高速心灵传输交流,这是一种意象与生理感觉的语言,外星人的全部记忆内容如同载在火箭上,一闪而过。信息交流发生在一瞬间,总统的大脑突触⑤跟不上,结果他倒在地上,双手抓着左半脑,痛得惨叫。
数秒之间,总统就神游其它星球,目睹硝烟烽火,了解到外星人如何征服一个又一个星球,如同一群蝗虫,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繁殖他们的人口,榨干当地的资源。然后准备充足的粮草,登上临时栖居巢穴——母飞船,又踏上掠夺另一颗星球的征途。在漫长的旅途中,所有的外星人都蒙头大睡,醒来后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大动干戈,寻觅粮食。外星人脑中没有慈悲的概念,正如我们可随便踩死螳螂;他们视我们如蝇、虱之类的讨厌小东西,需要消灭,所以,他们打算将人类从这个小小的行星上灭绝。他们首先毁灭人类最大的聚居地,摧毁我们的武器装备,进而建立殖民地。然后,在地球上住下来,修养生息,饲养动物,发展新式工具,等到他们人丁兴旺了,更强大了,又将拔寨启程,踏上寻觅新家的漫漫征途。
“打死他!”格瑞将军咆哮如雷。
米特切尔少校和总统的保镖转过身来,对着窗户一阵狂扫滥射,子弹打穿了外星人的白皙纤细的身体,血肉模糊地贴在铠甲皮上。铠甲躯体砰的一声倒在血泊里,两头怪物都一命呜呼了。奥孔沿着窗户倒下,瘫在地上。
将军又大声命令:“快来人给总统做人工呼吸。”
总统终于苏醒了,神色仍有些恍惚迷离。他随即坐起来,手依然捂着颤抖的头部。“他们想要我明白……和我交流。他们好像蝗虫,从一个星球飞到另一个星球,整个文明全都迁移……”
慢慢地,总统完全从梦魇中清醒过来,想把无数意象串起来,解释给别人听,然而却只得出一个结论。只见他挣扎着站起来,命令将军:“将军,快去布置核打击。要向他们每艘飞船发射一颗战术核导弹。立即发起攻击。”
将军仔细端详总统,看他是否神志清醒。要知道,几十颗核导弹同时爆炸,会重创整个地球,毁灭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呀。看出总统是清醒的,将军点了点头。
“这需要时间,大约1个小时。”命令如山倒,将军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统帅部走去。国防部长站在一旁,始终一声不吭。将军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暗自幸灾乐祸:我早就告诉了你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