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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1979 - 2008 全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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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陈垣与《四库全书》
作者李希泌
期数1981年07期
  《四库全书》是我国在清乾隆年间修成的举世闻名的大丛书,全书共计三万六千二百七十七册。半个多世纪前,著名史学大师陈垣老曾在北京用了几年的时间倾其全力阅读和研究文津阁《四库全书》。他还亲自带领助手,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按册、按页把全书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点。前辈学人这种辛勤治学的范例至今值得学习。陈垣老于一九六一年曾经和我详谈他这段勤奋谨严的治学经历,我听了深受教育。
  陈老在开始阅读和研究这部大丛书以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如编《四库撰人录》、《四库书名录》和《四库全书考异》等。他发现《四库全书简明目录》有一种赵怀玉本,是《四库全书》尚未完成时印行的,后来由于文字狱和其他原因,目录中有些著作被撤换了。京师图书馆在接收这部大丛书后,未及自行编目,管理人员使用了这种目录的通行本借书取书。他们不知道这种目录与《四库全书》不完全符合的实际情况。但陈老却是了解的。他知道哪些是有目无书,哪些是有书无目。不仅如此,陈老对某一种书放在某一书架的某一层上,也心中有数。管理人员对陈老所要借的书,时常弄不清楚书的有无。有一次,陈老写了一张有书无目的借书条给管理人员。管理人员根据目录说没有这种书,陈老说有,到后来,管理人员实在找不到这书,只得请陈老自己进书库去取。陈老进书库后,随手就把这种书从书架上取了下来。这使管理人员不能不对陈老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老对《四库全书》的排架瞭若指掌,因为他曾对全书的排架进行过缜密的研究。他在基本摸清了全书的排架情况以后,他摹制了一部《文渊阁四库全书排架图》。图上精细地画出书架的位置和次第;写明每一层书架上图书的书名。下了这一番苦功后,哪部书放在哪个书架上,他心中就有数了。我曾看过陈老摹制的这部排架图。第一面绘有《四库全书》全部排架的平面图,平面图以下全是填满了书名的表格。这是一部精心绘制,工整精确的图样。(文津阁的排架和文渊阁基本相同。)陈老掌握了这一部排架图,无怪乎他对他要借的书得心应手地取之而来。
  陈老为了弄清《四库全书》中经、史、子、集四部的比例,他决心对全书作一次彻底清点。他从自己的研究实践中,认识到光凭一二人之力整理大部头的古籍是力不胜任的,必须依靠集体的力量。他邀请王冷斋和京师图书馆馆员六人协助他清点这部大丛书。陈老组织进行这一工作,完全是出于他的自愿和研究的需要。他对工作进行的步骤和人力都必须作很好的安排和组织。他总在头天晚上,先根据《简明目录》抄一个初稿,以备次日工作时使用。工作时分两人为一组,除去校对目录上每一种书的书名、作者和卷数以外,连每一种书的册数、页数都详细清点。如发现目录上著录有错误,立即在目录上注出。每一种书先由两人各分半部检查清点,等检查清点一遍以后,两人互换再检查清点一次,以求清确。两人分别将自己清点的册数、页数记在书名下的空格内,最后再由一人加以合计。陈老每天一清早就和大家一起到京师图书馆去工作,晚上回家后,又亲自把一天清点的数字作一次总检查,并准备次日的工作。书名、作者、卷数、页数如遇有问题,立即仔细考订,一直工作到深夜。这样日以继夜地紧张工作了三个月,全书的清点工作胜利完成。陈老特地邀请参与其事的人合影留念。陈老亲笔题记了摄影的年月是“民国九年八月”。当时曾有人反对这种清点工作,厌其烦琐。陈老就给他讲解这一工作的意义以及研究工作不能怕烦的道理。经过这次细致的清点工作以后,才彻底摸清了《四库全书》这部大丛书的册数、页数共有多少。这正如陈老当年对我所说的:“这是基础工作,只有彻底检查一次,才能心中有数。”
  陈老治学,不迷信古人的成说,例如排架图,他是十分重视的。但他对排架图上所说的:文渊阁的结构是模仿天一阁的结构,共计六楹,却不敢轻信。他当时对我说,六楹就是六间,六间房屋如何开门呢?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经过实际调查研究,才知道楼梯亦算做一楹。因此,名为六楹,实际就是五楹,也就是五开间。由此可知陈老治学,除得之于书本知识外,还要通过实践加以佐证。他的研究工作是不脱离实际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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