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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1979 - 2008 全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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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志 1979 - 2008 年全部一万余篇文字,查询最少输入两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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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读《诗与美》
作者李泽厚
期数1986年01期
  看到李黎同志的新诗评论处女集《诗与美》,我既高兴又感慨。
  高兴的是,终于到了出整本书为“朦胧诗”作全面肯定的时候了。“朦胧诗”终于度过了它那苦难的朦胧历程,由贬词变为爱称,不但在海外,不仅在年轻人心中,而且也在所谓文坛中,在整个新诗的历史上。
    “我决不申诉
    我个人的遭遇
    错过的青春
    变形的灵魂
    无数失眠之夜
    留下来痛苦的回忆
    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
    我打碎了一层层枷锁,心中只剩下
    一片触目的废墟……
    但是,我站起来了
    站在广阔的地平线上
    再没有人,没有任何手段
    能把我重新推下去”
  ——舒婷《一代人的呼声》
  几年以前,我曾这样写过:“……在那些变形、扭曲或‘看不懂’的造形中,不也正好是经历了十年动乱,看遍了社会上、下层的各种悲惨和阴暗,尝过了造反、夺权、派仗、武斗、插队、待业种种酸甜苦辣的破碎心灵的对应物吗?政治上的愤怒,情感上的悲伤,思想上的怀疑;对往事的感叹与回想,对未来的苦闷与徬徨,对前途的期待和没有把握;缺乏信心仍然憧憬,尽管渺茫却在希望,对青春年华的悼念痛惜,对人生真理的探索追求,在蹒跚中的前进与徘徊……,所有这种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混乱的思想情感,不都是一定程度地在这里以及在近年来的某些小说、散文、诗歌中表现出来了吗?它们美吗?它们传达了经历了无数苦难的青年一代的心声”(《画廊谈美》载《文艺报》一九八一年第二期)。这是一九八0年为《星星画展》写的。当时心里想的主要正是朦胧诗。我想着在斗室里悄悄地读着《今天》油印小刊上的北岛诗作,我想着不断传来的对舒婷、顾城的斥责声……,一切都似乎如此艰难,黎明的风仍那么凌厉,我准备再过冬天……,但曾几何时,却已春暖花开,连小说园地也开始了千红万紫;我当年把它看作新文学第一只飞燕的朦胧诗,终于“站起来了”,,没有任何力量、任何手段“能把我重新推下去”。时代毕竟在迅速前进,尽管要穿过各种回流急湍,但一代新人的心声再也休想挡住了,历史是这样的无情而公正。我怎能不高兴又感慨?!
  我把李黎的这本书中的文章大体都翻了一遍。尽管没有完全细读,尽管我觉得文章还相当幼嫩粗略,尽管有一些看法我大概不会完全同意,但整个书稿强调诗歌评论要从感受出发,要分析意象,强调审美评论的重要性和独立性,反对以“民族化”的名义排斥吸收外来东西等等基本观点,我是非常欣赏和赞成的。
  评论难写,诗歌评论更如此。因为“诗家圣处,不离文字,不在文字”(元好问),评论却要以文字准确地和细致地讲出诗的“不在文字”之处,李黎的书不但批判了多少年来文艺评论那种没出息的依附性格和棍棒作用,而且提出了这样一些建设性的庄严任务。我想他和他的年轻伙伴们一定会去努力探索,接近和实现它的。我们的各种评论将日益成熟起来。
  一九八五年九月八日夜
  (《诗与美》,李黎著,将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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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的宗旨是:展示读书人的思想和智慧,凝聚对当代生活的人文关怀。
  《读书》创刊于1979年4月10日。杂志的主要支持者与撰稿人多为学术界、思想界、文化界有影响的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