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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1979 - 2008 全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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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志 1979 - 2008 年全部一万余篇文字,查询最少输入两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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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建筑的情态
作者沈福煦
期数2002年09期
  五代的韦庄有词《浣溪沙》:“夜夜相思画漏残,伤心明月凭栏杆,想君思我锦衾寒。咫尺画堂深似海,忆来惟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写得可谓锦心绣口,回忆昔日往事,情至意尽。但细玩起来,这些情韵,虽由诗出,却几乎都是借着建筑形象而生,这里有栏杆,有画堂、书斋。画堂深深,寄其情之深邃。
  中国古代许多艺术文化,都是关联着的,苏轼评王维的画和诗:“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国古代的园林,充满着诗情画意。其实建筑与诗词或其他文学作品,关系也很密切。这种关系,就是美学上的“比兴”,用现代理念来说,就是“符号化”。中国古代建筑,美在情态,美在其文学性。
  唐诗的一个显著的艺术特征,在于其形象化,以形感人。这种形象,却多与建筑有关。“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王维《杂诗》)“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如水倚红楼。”(李益《诣红楼院寻广宣不遇留题》)“去郭轩楹敞,无村眺望赊。”(杜甫《水槛遣心》)“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薛涛《牡丹》)这些建筑形象,都诗化了,情态化了,所以都是那么的感人。反过来说,由于文学的积淀,中国古代建筑的形象也变得含情脉脉。当我们看到建筑中的回廊、栏杆、台阶、屋檐、门窗等等,都会触景生情,这些形象本身就是诗一般的语言。甚至寺庙建筑,也以其动人的形象产生情趣。如山西大同善化寺中的普贤阁、天津蓟县独乐寺的观音阁,杭州净慈的钟楼等,楼檐、回廊、栏杆,都会使人联想到诗词之情。佛塔也世俗化了,上海的龙华塔建造得如同楼阁,动人的形象,如诗一般的缘情绮靡。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从数。……”(欧阳修《蝶恋花》)中国古代建筑不仅美在建筑形象,更美在其空间。中国古代建筑多形成内向性庭院式空间,情态也在其中。
  早在东汉,就有“古诗十九首”,其中《庭中有奇树》一首:“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这是描写一个庭院,院中植树,是一处很有情趣的庭院空间。诗中描写一对恋人依依惜别,以赠枝叶作为留念,读来感人。这一情结,以美丽的庭院做背景;但反过来说,这个庭院由于有了如此美的生活而积淀起更多的情态符号。
  不但住宅多为四合院形式,而且无论宫廷、庙宇、寺院,也多为这种形式。北京故宫中的许多殿宇,其组成形式也近“四合院”。其中如养心殿,更是做得像居住建筑一般。这就是情态之所致。寺庙空间也同样,好多寺院都是以多进的建筑形式构成的。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形成一个个的院子,左右两边有廊庑,构成内向的庭院空间,能给人以可居之情态。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栏杆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刘方平《月夜》)庭院春夜,形态朦胧,动人之至。“半人家”,有一半被月光所照,一半在阴影里,生动无比。在静谧中使人感受到有一股春的暖流弥散在空气中;虫声在夜静人闲之中,更表现出春的气息。若身历其境,仰望夜空,星斗横斜,会令人憧憬,感到时光在流逝,一切的历历都留在这美好的庭院空间中了。
  苏州拙政园里有个小园:“海棠春坞”,北端是个小小的书斋,院子三面围廊,一面是粉墙。院中一颗大树,亭亭如盖,靠粉墙处一个花台,上面植数竿修篁,一丛海棠。每当春末夏初,海棠花盛开,给小院增添许多美感。入夜,月光如水,更觉动人。北宋诗人苏轼有诗《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诗与小院,似乎互为比兴,增色不少。相传这个小院就是以苏轼的《海棠》诗而作的。三面环廊,意象出诗中的“月转廊”,表示夜已深。可以说,没有诗情画意之素养,就不会游园,也不懂造园。
  唐代诗人杜牧有《初冬夜饮》:“淮阳多病偶求欢,客袖侵霜与烛盘。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栏杆?”栏杆这个建筑构件,乃是寄情之物,在文学作品中以栏杆形象来表情者甚多。又如唐代诗人张泌有“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栏斜”。(《寄人》)栏杆不但造型优美,而且在功能上又属传情之物。栏杆虽是护拦之作用,但它更是分隔空间之物。栏杆所置之处,空间似分非分,暧昧之意。有的栏杆叫坐凳栏杆,下设条凳,上有靠栏,称之为“美人靠”,又叫“吴王靠”,其意自明,可谓情态至深。
  李白有《清平调》三首,其中之一:“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识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可以想像,当时唐明皇与杨贵妃游兴庆宫时,在龙池边上的沉香亭,美人斜倚栏杆,亭边遍开牡丹,亭子和栏杆也便积淀起美的语义。苏州网师园有个月到风来亭,亭柱间也围以美人靠,人坐其间,面对池水,情趣盎然。
  凭栏远眺,思绪万千,有的思念故乡、伊人,有的思念家国,心情复杂。北宋词人柳永有《八声甘州》:“……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凭凝愁。”才子佳人之离情。也有亡国之君不堪回首的凄楚之情,南唐李后主有《浪淘沙》词:“……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莫凭栏,但他正凭栏。“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虞美人》句)故人故土皆不可再见,这是何等的凄婉之情!这些情态,也都投影在栏杆上。
  中国古代建筑有多种形态,殿、堂、宅、轩、亭、台、楼、阁等等,这些形态都可以视为寄情之物。但其中的楼这种形式,似乎更为多情。由于楼高,登高能极目,思绪更多。
  “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已一年。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暗暗独成眠。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闻道欲来相问讯,西楼望月几回圆。”这是唐代诗人韦应物的《寄李儋元锡》,韦应物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诗人,他的作品调子往往较为低沉,但很有深情。这首诗是赠给他的一位好友的,诗中可以看出他的境遇不尽如人意。最后以西楼望月作结,这“西楼”和“圆月”都成了寄情的对象。
  唐代诗人王昌龄有《闺怨》:“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当闺中少妇上楼见到户外美好的春光时,才想到身边缺少了丈夫,所以她悔不该让丈夫出去做官晋爵。这种情态,便在“翠楼”这个建筑形象上得到投影。从中国古代美学观来说,这就是“言志”与“缘情”之矛盾。艺术文化,也就在这一对矛盾中展开,而表述这对矛盾的,正是“楼”这种建筑形式。
  “金陵夜寂凉风发,独上高楼望吴越。……”(李白《金陵城西楼月下吟》)“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晏殊《蝶恋花》)这两首诗词都用了“独上高楼”。人在高处,又独处,思绪是复杂的。在这里,楼这种建筑形式也就情态化了。由于文学的渲染,也就在这种情态模式中定格。
  楼这种建筑形式在中国佛教文化中得到了夸张,那就是楼阁式佛塔,这种形式最明显地显示出中国佛教的世俗化。上海的龙华塔、山西的应县木塔、扬州的文峰塔、广州的六榕寺花塔、绍兴的应天塔、镇江的江天寺慈寿塔,不胜枚举。
  山西的应县木塔,建于辽代清宁二年(一○五六),是惟一保留至今的古代木塔(其他楼阁式塔多为砖身木檐塔)。此塔五层六檐(底层是重檐),高达六十七米余。塔的外形比例匀称,虚实得体,轮廓线优美动人。但此塔之美,更在情态:回廊、杆、栏深深的屋檐,似楼若阁,多么的寄情。它屹立在北国大地,旷原广袤,既壮丽又秀雅,可谓“端庄杂流丽,刚健含婀娜”(苏轼《和子由论书》)这一形象,令人联想起诗词中对楼的描述:“……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李白《关山月》)“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国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辛弃疾《南乡子》)这些都是豪放的诉情抒怀之言。只有登楼极目,才能产生这种情怀;所以楼阁和楼阁式塔,也就成了抒怀之物。
  佛塔为人言志、比德、缘情、畅神,在审美境界中注入了许多非宗教的世俗内涵,所以佛塔与楼阁就有共同的审美语境。西安大雁塔在唐代甚至有“雁塔题名”之举。在唐代,凡中进士者都要上大雁塔登高望远,诉豪情,留名于大雁塔内。当时白居易考中进士后也去大雁塔,颇为得意地说:“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当时他二十七岁。这就给大雁塔这座建筑转移了宗教特征,成了“言志”之符号。
  我国的诸名胜,也多以楼阁形式作为主体。武昌的黄鹤楼,南昌的滕王阁,岳阳的岳阳楼,合称“江南三大名楼”。这三处楼阁之美,都与文学有关,而且都有强烈的情态性。“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颢《黄鹤楼》)“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滕王阁序》)“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仲淹《岳阳楼记》)其深层意蕴,都归作一个“情”字。
  江南水乡之景观,美在自然,更美在建筑。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总令人联想起诗一般的生活。唐代诗人杜荀鹤有诗《送人游吴》:“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乡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相思在渔歌。”江南水乡的建筑,临水而建,近水处几乎家家户户有礓礤(台级),可以到河里淘米、洗菜、洗涤各种器物,也可以在此乘船外出。电影《林家铺子》最后林老板就是在这里带着女儿乘船逃走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尽在水巷中。因此这水巷的形象,就被文学作品所投影,添上一层绚美的色彩,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更令人怀恋,怀恋那童年时代的生活历历,真可谓如受禁咒。
  山村也是美的,山村建筑形态,美在依山而建,自然得体。这里有丛林、山丘、烟霭、白云。“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杜牧《山行》)山村之美,在自然得体,但更在生活。皖南丘林地带,大小村庄,散落其间。这些村庄、小镇的布局,几乎都是不对称的,随山而建。所谓“风水”,其实就是无意识地符合生态、地形的特点,人们数百上千年聚居于此,世代相续,生态也转化为情态了。
  生活在乡村里的人,总是那么的热情好客,感情至深。这种情态,其实正是散落在山麓、溪边的建筑形态,纯朴无华,有生活情趣,充满人际之情。南宋诗人陆游的诗《游山西村》:“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扣门。”乡里们的感情,便投影在山村民居形象上了。
  在中国古代,市井的建筑,又另有一种情态。江南城市中的小巷弄堂,曲曲弯弯,幽深莫测;街市热闹,人影簇簇,店铺鳞次栉比,充满着市廛文化之氛围。北京的胡同则又有另一番情趣,他们面对着高不可攀的皇宫禁苑,自认是俚俗平民之辈。灰色的墙,灰色的屋顶,灰色的路。但正是在这灰色调的背景下,却衬托出人情风土之美。他们的生活是那样的富有情趣;他们的人际之情是那样至深,令人难以忘怀。生活的历历,就像这数不清的瓦楞。建筑物、胡同,都成了一部部的文学作品。
  “小楼一夜听雨声,深巷明朝卖杏花。”这是陆游的脍炙人口的诗句(《临安春雨初霁》)南宋都城临安十分繁华,可谓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了。但城市不论大小,总是充满着生活情趣的。这种情趣便投射在建筑形象之上,成了这个城市形象的特征。杭州美在西子湖,但也美在小巷。长而深的巷子,路面很有特点,路的中间用条石铺成(下面是下水道),条石两边铺卵石。路的两边多是高高的围墙,白粉墙,黑压顶,素雅文秀。每天清晨,阳光射到白粉墙上,隔着朝雾,空蒙迷人。弄堂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头巷尾,卖花声声,这就是都市的声音,多么充满生活之情趣。这种景观,在今天的杭州市内,还能觅得一二,真是难能可贵了。
  城市文化中免不了有音乐,这音乐能将城市文化更有诗意,更令人遐思。李白有《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夜色朦胧,每当听到窗外远处悠扬的笛声,总会引出一连串的联想。城市形象文学化了。
  苏州沧浪亭,亭中有一副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相传宋代文人苏舜钦弃官退隐,在苏州买了一块地,建造园林,即沧浪亭。园既建成,请他的好友欧阳修题联。欧阳修写好之后托人送给苏舜钦,打开一看,见上联是“清风明月本无价”,甚为赞赏,但下联是“可惜只卖四万钱”,觉得似与他开玩笑,真是俗不可耐。于是他把上联刻在亭柱上,下联空着,等有合适之词再说。翌日,苏舜钦与一位老渔翁作诗对饮。苏舜钦吟道:“东山盘门刮眼明,萧萧疏雨更阴晴。绿杨白鹭俱自得,近水远山皆有情。”渔翁听罢,便对苏舜钦说,最后一句便是你所求的亭柱下联。苏舜钦不觉大喜,于是就有了这一副很有趣闻的楹联,一直留存到今天。中国古代建筑中的匾联(书法)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文化内容、审美对象,而且往往情从句出。
  安徽歙县新安江边上有一座小庵,规模不大,粉墙黛瓦,民居式的建筑,镶嵌在山坡万绿丛中。庵中有一小堂,堂前一院,院中植有天竹、石菖蒲、无花果等,还有两棵女贞,这些植物只有绿叶,不见花朵,使环境宁静素雅,充满遁世之氛围。堂正中有一幅观音画像,两边一副对联:“静夜诵经消俗虑,法门持戒绝尘缘。”在这宁静素雅的环境中,这副对联点出了主题,人生不得志的境遇,到这里有了归宿,在青灯古佛旁,祈求一种无上的慰藉和解脱。文字,使建筑及其空间得到最确切的解读。
  建筑中的楹联,使建筑显示出它的文化特征。北京故宫的养心殿,其中有两副对联:“富贵三春景,平安二字金。”“乾坤微合德,日月耀重光。”分明表现出宫廷文化、皇家气质,再加上其中的富丽堂皇的室内陈设,错彩镂金,色彩斑斓,充分显示出皇家之气。相反,文人士大夫宅舍中的对联,无疑有另一种气质。如明代文人徐渭,在他的故居绍兴的青藤书屋里一副对联:“未必玄关别名教,须知书户孕江山。”上面一匾“一尘不到”,分明描绘出文士之气。
  楹联可以包含大量的内涵,使建筑具有更博大的文化容量。杭州灵隐寺内有一副楹联:“古迹重湖山,历数名贤,最难忘白傅留诗,苏公判牍;胜缘结香火,来游初地,莫虚负荷花十里,桂子三秋。”白傅、苏公,即白居易和苏轼,这两人在杭州任识时都留下不朽业绩。“荷花十里,桂子三秋”,更说出了宋代的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南宋文人罗大经著有《鹤林玉露》,其中“十里荷花”一篇,说的是对西湖美景的歆羡,他引用北宋词人柳永的《望海潮》这首词,描述西湖之美景;可是接着便说:“此词流播,金主亮(即金废帝完颜亮)闻歌,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近时谢处厚诗云:‘谁把杭州曲子讴?荷花十里桂子三秋。那知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里愁。’……”这就是说,宋代之被金人所侵,是由于杭州西湖太美,金主亮早已垂涎三尺,所以决计渡江南侵。可见这副楹联内涵之丰富,简直是一部《历史》。
  西方古代建筑之美,重艺术造型,与雕塑和绘画可以等量;中国古代建筑之美,重文学情态,与诗词和小说有密切的联系。情态来自生活,来自风土人情。从某种意义来说,“读”中国古代建筑,其审美情趣与读文学作品十分相近。无论从任何一个层次,大至城市街巷,小至室内装饰,都是如此。宫廷建筑的雕梁画栋,民间住宅的檐廊栏杆,园林建筑的亭榭斋轩,都有各自的建筑形式和风格,它们都表述着各自的文化和情趣。这种情趣,总是带有某种文学的特征。好多民居仪门上的砖雕,往往刻上“桃园结义”、“二十四孝”、“郭子仪拜寿”、“薛仁贵东征”等故事性很强的形象,称得上是一部部的小说。门窗上小小的建筑装饰图案,如“暗八仙”,其中“八仙过海”的故事,可以说三天三夜讲不完。中国古代建筑艺术,重的是内涵,重的是情态,美亦在其中。
  《读书》杂志是以书为中心的思想文化评论月刊,凡是书及与书有关的人、事、现象都是《读书》关注的范围,内容涉及重要的文化现象和社会思潮,包容文史哲和社会科学,以及建筑、美术、影视、舞台等艺术评论和部分自然科学,向以引领思潮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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