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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1979 - 2008 全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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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志 1979 - 2008 年全部一万余篇文字,查询最少输入两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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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生态学与文学艺术
栏目读书小札
作者赵鑫珊
期数1983年04期
  看了题目,也许有读者会问,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连呢?!
  社会步入现代,科学技术已经成为与现代人生存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并且在人们的意识中深深地扎下了根。既然文学艺术家是以人的存在(人及其生活),以及人与社会、人和自然,为其创作对象的,那么要撇开(多半是由于我们自身知识结构的畸形所致)科学技术对现代人、社会和自然界所产生的种种影响去描写自己的对象,无疑是不够完全的。
  科学技术是人类向自然界夺取自由的锐利武器,但是,正如马列主义经典作家所指出的,人类向自然界夺取每个胜利,自然界也都同样报复了人类。确实,无论从宏观角度还是从微观角度去看,当今的自然界,已远非昔日陶渊明或王维为之吟咏,柯罗或列维坦醉心描绘过的那个纯净、美妙的大自然了。人类面临着诸如全球性大气、土壤和水域的污染,森林被大量砍伐和沙漠面积日益扩大,地球生态系统的破坏等严重威胁。目前地球上动物种类锐减,树木花草无一不在酸雨的侵袭下挣扎、呻吟;大气中有毒的铅含量剧增,凡此,都对人类和自然界的安全构成了巨大的危险。
  当今的文学艺术家无疑应该正视这种情况,关心它对现代人的生存、社会和自然界的影响,因为如果继续忽视这种影响(我们的文学艺术家大多还不习惯于去思考它),我们就不能准确无误地描写现代人的生活及其命运。
  目前我们文艺书刊中所描写的大自然,大多仍旧象是陶渊明时代的大自然,当代诗人们仿佛对生物圈所忍受的痛苦一无所知,依然对之唱出牧歌。
  文学艺术家应该善于把握时代的哲学精神。在描绘当今的大自然时,他应该考虑到怎样建立人与自然之间的新型的和谐的关系,应该重新探索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位置这一古老课题。他应该通过自己的作品,形象地揭示出这样一种哲学:只有当人与自然处在和平共生状态时,人类的持久幸福才有可能。没有生态文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就不会是完善的。
  粉碎“四人帮”以来的“反思”文学,塑造出众多的典型形象,其中之一,便是一种自我异化了的人。所谓异化,其本意是指个人对他自身、他人、社会和自然界产生的一种疏远(陌生)感。在人妖颠倒的那些年代里,产生这类自我异化了的畸形人的根源,就在于不合理的社会环境。他们在这种环境下,各自以错误的方式去改造自身,结果使人性遭到严重的扭曲。我们的文学艺术作品大都集中描写了这样一种异化现象:个人同他所生活的“四人帮”肆虐时期的那个社会环境的不协调,而几乎还没有作品触及到现代人与机器、现代人与大自然的关系这一主题。这在拨乱反正的时期无疑是必要的,因为相形之下,后面这一主题还是潜在的、次要的,文学艺术家还无暇予以关注。
  但是,随着时代的推移和新的矛盾的出现,人同社会环境的不协调就有可能会以一种新的形式和内容出现,产生人对他自身、对自然界的疏远(陌生)感。这就要求我们的文学艺术家的视野,要随着时代的演进而不断拓展,逐渐把现代人与机器、现代人与自然的关系纳入自己的创作中,因为这种关系在支配现代人的命运中将起到日益显著的作用。
  当由于砍伐过度、植被丧失,造成四川省的特大洪水时,我们的文学艺术家有何感想呢?人与森林——这个关系到亿万人命运的主题,难道不能激起我们的关注和创作灵感吗?可以说,没有森林的人类,将是失去生存基础,丧失生存环境和生存意义的人类。
  不错,文学是人学。文学的主题永远是探索作为“社会关系总和”的人的命运、思想、心理、情感等,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当现代人的生存环境遭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我们就不能不开始探求建立人与自然的新关系了。这不仅仅是哲学家和生态学家的事,同样也是摆在文学艺术家面前的新课题。
  我想,如果我们的文学艺术家能够学一点生态学、环境保护、森林学、行为科学和自然哲学,努力关注现代科学技术思潮以及科学技术对人、社会和自然的影响,那么我们的文艺作品在描写现代人的命运的哲学背景、角度和立意构思方面,肯定会向纵深作出新的开拓。
  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努力改变我们作家知识结构上的单一和缺陷。对学习和了解现代科学技术产生敬而远之的畏难情绪是不必要的。这里提出的希望,并不是要求作家都成为精通多门科学的专家(在今天,想要成为达·芬奇那样百科全书式的人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而只是希望我们的作家们不妨分心关注一下科技动态,阅读一点科普书刊,摸清时代的另一脉搏。应该说,由此达到理解现代科学技术的基本思想及其结论,并非难事。这正如我们许多人并不懂艰深的和声学和作曲理论,却照样可以欣赏古今名家的伟大音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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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创刊于1979年4月10日。杂志的主要支持者与撰稿人多为学术界、思想界、文化界有影响的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