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能饮一杯么

　　星灿先生《毛即没有》一短札(载《读书》今年四期)引《廿二史考异》云：“古音无如模，声转为毛，今荆楚尤有是音，江浙间仍读如模矣。”说甚是。无模音同还可再举证：佛教称合掌作稽首以示恭敬曰“南无”，读如那摩(namo)，无古读如模(摩mo)也。
　　无古读为mo，或疑唐人白居易《问刘十九》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及唐人朱庆余《近试上张水部》诗：“洞房昨夜停红烛，侍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之末句即为“能饮一杯么”，“画眉深浅入时么”，此说乃故北师大陆宗达教授所发明，见北京出版社一九八○年版陆氏所著《训诂简论》。陆氏以为，现代汉语疑问句的语气词，好像古代汉语里从未出现过，但是我们由语音的变化去搜寻，其实还是有的，譬如这个“无”字。陆氏还指出，岂止唐，“再往古代查一查，先秦古书早已使用过‘无’作语气词了，不过不用在句末，而放在句首”，如《仪礼·士丧礼》之“无有后艰”，当译为“有后艰无(么)”。陆氏之论当可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