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关于未来,科幻小说能告诉我们什么
栏目我看二十一世纪
作者弗雷德里克·波尔
期数1998年第5期
提要:写科幻小说并不是预言未来,而是描绘“未来可能性”。未来是人们创造的。好的“未来可能性”激励我们为之奋斗,坏的“未来可能性”警示我们去避免它。
多数科幻小说描叙的事件发生在未来,因此,一些读者自然认为,作者是试图为我们预示未来世界的真实图景。 可以说,这是对科幻小说的一种误解。对于不甚了解科幻的人来说,持有这种错误看法不足为怪。但像雨果·根斯巴克这样一位大名鼎鼎的编辑和出版家,在1926年创办世界第一家科幻小说杂志《惊奇故事》(Amazing Stories)时就曾提出科幻小说是预言这一尚未获得支持的观点。他在每一期杂志的目录页上都写上这样的口号:“今日的虚构,明日的事实。”
显而易见,这是很荒谬的,科幻绝对不是对未来的精确预言。威尔斯描写的“火星人”似章鱼,巴勒斯描写火星被红皮肤的猿人占领,温鲍描写火星居住着谁也无法看见的生灵——这些相互矛盾的例证,却都发表在根斯巴克的杂志上。 科幻小说中的大多数“预示”更糟。我十岁时看过《任凭想像》,这部科幻片是1930年上映的,描绘1980年的情况。电影告诉观众,在1980年,夫妻想要有个孩子,不必经历复杂的生育过程,而只须在一个自动售货机的洞口投一枚硬币,婴孩就会自动弹出。我还与柯恩布拉恩在1953年合写过《太空商人》(The Space Merchants),讲未来脚踏三轮车代替出租汽车。但有一点须说明,《太空商人》这类小说并不试图预示未来,讲某一时期可能发生的事,具有告诫意义。
我们思考某些尚未发生的事件时,能做的也只能是对这件事的可能性进行描述。
就此而言,连未来学家也认为他们的预言有根本性的缺陷。
杰出的未来学家丹尼斯·加波尔(Dennis Gabor)的话,可以说是未来学的第一法则:“我们不能预示未来,我们能做的是创造未来。”
我的朋友约翰·比尔斯(John Pierce)是曾在贝尔实验室任要职的科学家,他说:“最令人头疼的是有诸多未来,可一旦真的来到,却只有一个。”这说明要成为现实的那一种未来取决于某些人或群体是否下决心使这一未来成为现实,这就是“创造未来”。
值得注意的变化是未来学家现在已不试图预示未来,而致力于“未来可能性”的研究。我认为这才是对于未来的明智之举,而最好的方法是阅读科幻小说。
我要说的是科幻小说蕴含启发性和洞察力,在过去百年里,一直是提供未来可能性的丰富源泉。比如,威尔斯曾在《获得自由的世界》提到核动力,赫胥黎在1930年就描绘了“克隆技术”。
布雷德伯里曾告诉他的访问者,他不希望他在小说中描绘的令人失望的世界成为现实。“我们要做的是避免这一种未来。”这就是科幻小说的警示作用。
我们不可能阻止未来,不论我们喜欢与否,未来迟早总会到来。我们希望一个美好的,更值得我们为之生存的未来,也许科幻小说能帮助我们达到这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