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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1979 - 2008 全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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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志 1979 - 2008 年全部一万余篇文字,查询最少输入两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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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勇敢地奢侈起来
栏目品书录
作者黄集伟
期数1992年11期
  对很多人来说,现在无论在哪个方面你想奢侈一下,都越来越难了。某种愤怒的情绪,沮丧的遭遇,无助的企盼乃至于百无聊赖的冷漠组合成一道,把心境越逼越窄,奢侈自然也就无处藏身。因为事实上每当提起奢侈的时候,我们总容易联想到豪华敞亮、灯火辉煌的大厅、满汉全席、一套寓所两组盥洗间、一户人家两辆私家车什么的。这样一来,当我们将上面这一组物质的名词折合成一利我们精神欲望中某种企盼物的喻体时,情形可就更惨了。老的哲学似乎已经老得长了白胡子,几近要变;而新的哲学又仿佛一袭穿在得奖模特身上的皮尔·卡丹,我等之流怎么可能穿着它去挤万头攒动、人声鼎沸的公家车呢?这时,你还想奢侈么?还敢想么?如果敢,那么那份“敢”不是也很奢侈么?
  《我需要知道的一切……》使我们忽然发现“奢侈”远还没有绝望。用译者在“译序”中所用的话说就是:这是一本既朴实又奢侈,且让人也奢侈得起的书。我觉得,这组概括得非常精确的句子的后半句对于我们的启发似乎来得更大一些:是的,基于物质要义层面的“奢侈”暂且不论,在精神宴席的餐桌旁,哪一位知识者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妄想着奢侈复奢侈呢?然而,你奢侈得起么?
  因此,如果在购买这本小册子之前先读过了李杭育的“译序”,那精确概括的后半句就真真当得起“六宫粉黛无颜色”般的形容了。这时,想不被诱惑已变得很不容易。这时,奢侈恰如用黄金堆砌而成的一个彼岸,而你已经拥有了一艘性能精良的快艇,你舍得放弃登临彼岸的企图么?我想难。
  是的,这本书的确不仅奢侈,而且让人奢侈得起。其实原书在其标题中对于这一点,已有提示在先。就作者的观点而言,我们真正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在幼儿园中学过了。无论岁月怎样蹉跎,无论心境怎样迷惘,大部分真理我们都早已见过,只不过我们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与它们擦肩而过却总也不留神儿。比如说,我们小时候学过一首歌,唱的是小而又小的蜘蛛,爬上落水管。下雨了,雨水把小蜘蛛冲跑了。太阳出来,晒干了全部雨水。于是小而又小的蜘蛛又爬进落水管去——你说这首歌昭示出来的是一番赞美生命尊严的真理呢?还仅仅是一首童谣呢?可以肯定的是:当你的心灵被月岁尘封死了的时候,你一定仅仅把它当成一首童谣了。然而作者却是这样看:
  大概是因为它把生活的机遇放进了如此明晰、简单的唱词里。那小东西活着,寻找机会。这就是排水管——一条很长的隧道通向些许光亮。蜘蛛甚至没理会这管子是什么——只管走。天灾落着了它——雨水,洪水,强大的势力。而蜘蛛则被击落下来又被打回到它起步的地方……现在它有一点儿聪明了——首先是察看天空,找好比较不那么难立足的攀登点,念诵一段蜘蛛的祷文,然后昂头朝上,穿过神秘朝光亮爬去,不管是哪里。如果有人贸然断言你连一只蜘蛛都不如的话,你的自尊会很尴尬。可不幸的是那“贸然”往往并不虚妄,而是陈述了一种事实。用作者的腔调说,我们的心灵被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的琐事所困扰的事实并不是因为我们没能拥有一柄可以以不变应万变的真理之剑,而是因为我们缺乏洞悉和彻悟琐事的卓识:从花去一天时间洗净整整一周的脏衣服的举动中,我们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取一种“有所成就”的感觉么?当我们怀疑子女是否还在爱着我们的时候,那件偶尔翻出的“旧礼物”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真的,“奢侈”离我们并不远啊?在“卓识”的目光中,琐事的面目竟变得那样温馨可爱起来!想想看,难道不是吗?
  所以,当我们真正将这本一九八九——一九九○美国第一畅销书(实际上翻译成中文也不过就是一本二百来页的小册子)读得较为明白的时候,我们便真能勇敢地、而且是有恃无恐地奢侈起来了——而且相信:我们凭什么要让那些琐事吊销我们生命的执照呢?!
  (《我需要知道的一切……》,[美]罗伯特·富尔格姆著,李杭育、陈平译,浙江文艺出版社一九九一年九月版,2.6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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