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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1979 - 2008 全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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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杂志 1979 - 2008 年全部一万余篇文字,查询最少输入两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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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美国二十世纪末的“惟英语运动”
作者蔡永良
期数2002年01期
  美国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的“唯英语运动(English-only move-ment)”,是指排斥其他语言,独尊英语的运动,主要特征是通过立法确定英语为惟一的官方语言,因此,有时也称为“英语官方化运动(English officialization movement)”。二十世纪末,美国出现了新一轮惟英语运动,这一次运动,起自一九八○年代初一直延伸至世纪末,历时近二十年,影响几乎遍及全国,并且于一九八一年和一九九六年两度将英语确定为官方语言这一问题提到国会进行听证甚至表决的程度,这在美国是史无前例的。这一运动发生在刚经历过民权运动冲击、多元文化运动挑战的美国,是值得人们深思的。
  一九八一年,加利福尼亚州参议员、日裔美国人早川一会(Samuel Ichiyé Hayakawa,一九○六——一九九?)向美国国会递交了一份修改宪法的动议,建议在美国宪法中增补把英语规定为美国官方语言的法律条文。动议没有成功,早川一会转向州一级政府,于一九八三年会同一个称作“美国移民改造联盟(Federation for American Immigration Reform)”的反移民组织领袖约翰·坦顿(John Tanton)组成“美国英语协会(US English)”,四处募捐,八方游说,通过向州政府议会提案、“院外政治”等手段促使州政府议会组织全民公决及议会投票表决确立英语为官方语言。他们采取各个击破的战略,先后在二十多个州取得了成功。造成了极为深远的影响。至今为止,美国有二十七个州拥有英语为官方语言的法律,其中二十一个是本次运动的直接成果。二十七个州英语为官方语言的法律除亚利桑那州的被联邦最高法院判为违宪以外,其他二十六个仍然是有效法律。按通过法案的时间顺序,这二十六个州是:路易斯安那(一八一一);那布拉斯卡(州宪修正案,一九二○);伊利诺伊(法令,一九六九);马萨诸塞(一九七五);夏威夷(一九七八),维吉尼亚(法令,一九八一,一九九六);印第安那、肯塔基、田纳西(法令,一九八四);加利福尼亚、乔治亚(州宪修正案,一九八六);阿肯萨斯、密西西比、北卡罗来纳、北达科他、南卡罗来纳(法令,一九八七);亚利桑那、科罗拉多、佛罗里达(州宪修正案,一九八八);亚拉巴马(州宪修正案,一九九○);新罕布什尔、蒙塔纳、南达科他(法令,一九九五);怀俄明(法令,一九九六);阿拉斯加、密苏里(法令,一九九八);犹他(二○○○)。
  运动不仅波及广大的地域,而且在社会各界人士中间影响广泛,“美国英语协会”现有会员一百五十万人,是美国最大的民间组织。与此为伍的还有不少社会名流,如,原参议员尤金·麦卡锡(Eugene Mc-Carthy),原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作家索尔·贝娄(Saul Bellow)、诺曼·卡曾斯(Norman Cousins)、戈尔·韦达(Gore Vi-dal),演员胡庇·戈德堡(Whoopi Goldberg)、夏尔顿·赫斯顿(Charleton Heston)、阿诺德·斯瓦辛格(Arnald Schwarzenegger),媒体名人朱利亚·查尔德(Julia Child)、阿里斯黛尔·库克(Alistair Cooke),以及被誉为“美国最信得过的人”的著名记者瓦特·克朗凯特(Walter Cronkite)等。他们不时为惟英语运动推波助澜、增加声势、扩展影响。“美国英语协会”有一个得力助手,“英语第一协会(English First)”,一九八六年成立,现拥有成员十五万人,两者有共同的宗旨和目标。除此之外,支持惟英语运动的民众团体还有“机会均等中心(Center for Equal Opportunity)”、“移民子女英语协会(English for the Children)”、“美国说英语联合会(The Eng-lish-Speaking Union of the United States)”、“英语促进会(Pro-English)”、“双语教育研究会(READ Institute)”、“西拉俱乐部(the Sierra Club)”、“家长指导会(the Planned Parenthood)”、“人口零增长协会(the Zero Popula-tion Growth)”等,阵容不可谓不可观。
  惟英语运动,旗帜鲜明,目标明确。运动积极分子认定,美国只能有一种语言,即英语,努力维护以英语为美国官方语言的语言一致性。他们的基本观点有五个:一、英语历来是我们的“社会黏合剂”,是我们最重要的“共同纽带”,英语帮助来自不同背景的美利坚人互相理解、消除隔阂;二、当今的移民与昨日的移民不同,他们拒绝学习英文,政府支持双语教育,纵容和助长了他们这种态度;三、学习英文的最好方法是强迫学习,在残酷的迫切需要面前,无路可循,非学好英语不可;四、少数民族领袖倡导双语主义,怀有不可告人的自私目的,倡导双语教育可以为他们的选民提供工作,阻止他们学好英语可以保持他们对领袖的依赖性;五、语言多样化必然导致语言冲突,种族仇恨,最后导致像魁北克那样的政治分裂。他们的行动目标和纲领也有五个方面:一、促使美国政府批准修改宪法,增补英语为美国官方语言的条款;二、废除投票选举用双语的要求;三、废除双语教育;四、实行有英文和民事服务要求的入籍法;五、扩大英语学习的机会。
  二十世纪末美国惟英语运动并不仅仅代表一小部分民族主义激进分子的主张,而是代表了相当数量美国人的想法。研究惟英语运动的学者专家曾一度怀疑惟英语运动是否由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组织所操纵或者与他们有某种联系。为了弄清这个问题,部分专家学者对此给予了长时间的关注,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和分析,但是结论是否定的。惟英语运动并不是由种族歧视的极端分子组织,如三K党或美国纳粹党组织所操纵的运动,而是首先有一些民间的自由组织所发起的,如“西拉俱乐部”、“家长指导协会”、“人口零增长协会”等,后来才逐渐出现了持有种族偏见的人士和政界人物的参与,如上文提到的坦顿和早川一会等,最后有明显持有种族偏见的组织,如“英语第一协会”和“美国英语协会”领导了这场运动。因此,运动所主张的基本观点,尤其是对英语的基本态度,并不仅仅是歧视少数民族特别是移民的民族主义分子的观点,而是相当一部分美国人的基本观点。一九九八年七月二日,加利福尼亚州议会以六十一比三十九通过了一项废除双语教育,提倡英语教育的二二七提案。《洛杉矶时报》进行了民意调查,询问普通市民:为什么要支持二二七提案,市民的回答是,“你住在美国,就得说英语”。民意测验显示:被调查的人中有60%—90%的肯定回答了“英语该不该确定为官方语言”的问题。二十三个州的州宪修正案和法令大多数是在全民公决的基础上通过的,它们至少要得到半数以上议员的同意方能通过,这不能不说是代表了一定数量美国人的想法。正如美国研究惟英语运动专家詹姆士·克劳福德(James rawford)所言:“我们不得不正视现实:当今反双语思潮是一种主流现象。”
  曾经有人怀疑过,在美国是否有必要进行这样大张旗鼓的运动,确立英语为美国官方语言。惟英语运动的积极分子大可不必担心,英语历来就是美国的官方语言,虽然从没有在联邦宪法中明文规定,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没有人能够否认。英语官方语言的地位也从未遇到过真正的挑战和危险,真正处在危险中的而是大量的少数民族的语言。寓居美国的移民他们在美国出生的后代几乎没有人能够流利地使用祖先的语言,相当一部分对母语一无所知,相反,他们很快就能说上一口十分流利的英文。这些移民从母国带来的语言不久就葬送在美国这个“语言坟墓”里了。命运最惨的莫过于印第安语,数以百计的印第安语已经或正在灭亡,而且一旦灭亡就再也没有了。因此,无论是美国的印第安语,还是外来移民的非英语语言对英语从未构成过危险,过去没有过,现在也没有,将来恐怕也不会。就惟英语运动高涨时期的一九九○年美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美国居民中97%的人能说好的或很好的英文,只有0.8%的居民不说英文,要比一八九○年3.6%这一数字低得多。那么,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旷日持久、影响巨大的惟英语运动?而且还发生在二十世纪八十和九十年代?问题的症结也许在于根深蒂固的美国语言文化观念。
  美国语言文化的源头是欧洲文化中的语言观。早在基督教圣经的创世说里就有有关语言的论说,上帝告诉人们:地球上的人类有一种语言,说一种话,然而,人类却利用这一方便,开始了巴比塔的建造,于是,上帝就把人类分散在地球上的各个地方,让他们听不懂彼此说的话,以示惩罚。这段创世说表面上解释了人类语言纷杂繁复的缘由,然而它的深层却表达了一种理念:人之初,只有一种语言,一种语言是好的,而我们现在有许多语言,语言种类多是不好的,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当人类语言发展成纷呈繁杂的局面的时候,语言又出现了高贵和卑贱之分,神圣和邪恶之别,欧洲人把自己的语言说成是上帝的声音,是神圣美妙的语言,把其他语言说成是野蛮丑陋的语言。事实上,语言具有尊卑善恶之分,就同文化有野蛮和文明之别一样;单语是人类应该追求的尽善尽美的“伊甸园”,双语或多语是糟糕的“失乐园”,这是欧洲语言文化观的两个核心概念,同时也是美国语言文化观的基础和源头。
  欧洲人来到北美大陆,他们关于语言的理念接踵而至,在美洲新大陆,他们首先接触到的是数以百计的印第安语,他们在对北美实行军事征服的同时进行了语言征服。对印第安人实行语言征服的理论基础就是上述两个观念。首先,他们把语言分成两种,一为尊贵,二为卑贱;其次,确立并维护以“尊贵”语言为主的语言“一致性”。十六世纪英国诗人、文学家萨缪尔·丹尼尔把英语说成是“世代凝结成的精华和瑰宝”,是他们感到“最为荣耀的成就”。他视北美数以百计的印第安语而不见,把美洲新大陆说成“一块广袤丰饶的英语种植园”,没有语言。因此,他坚信,来到美洲新大陆的英国殖民者肩负着传播英语之使命。与此相同但口气缓和一点的论调是,印第安语是有缺陷的语言,是劣等的、野蛮人的语言。如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担任印第安事务委员会行政长官的托马斯·J·摩根、J.D.C.阿金斯等,他们一方面把英语说成是“天底下最优秀的语言”,另一方面,不承认印第安语是语言,把它们说成是野蛮、原始的方言(barbarous ernaculars)。与他们同时代的美国政治家、著名大律师丹尼尔·韦伯斯特(Daniel Webster,一七八二——一八五二)一八二六年三月一日给美国作家和教育家乔治·蒂克纳(George Tic-knor,一七九一——一八七一)的一封信中把印第安语说成是世界上最粗糙的语言,根本不值得学习和了解。
  赞美英语、贬低印第安语是为统一语言服务的。达到“语言一致”是美国人从殖民时期就开始追求的理想和目标。丹尼尔的使命感说到底就是要用英语统一北美大陆的语言。摩根、阿金斯、韦伯斯特等人极力贬低印第安语的目的是用英语取代印第安语。“语言一致”不仅是美国人追求的理想目标,而且是他们的文化观念。“语言一致性”观念是“一种语言是好的”这一欧洲语言观的翻版。以所著《蓝脊拼音课本》和《英语大词典》而确立美国英语自身之高雅和活力的美国著名词典编撰家诺亚·韦伯斯特(Noah Webster,一七五八——一八四三)在美国建国初期预见,“北美洲将居住着一亿人,所有的人都讲同样的语言……世界四分之一的人民,将会像一个家庭的孩子那样,在一起交流、促膝谈心”。韦伯斯特是在说,讲一种语言,就能使人们像一家人生活。开国元勋约翰·杰伊在《联邦党人文集》中把美国描绘成“源自同一个祖先,说同一种语言的民族”。杰伊的意思是:一个国家,必须只说一种语言。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除印第安人外,所有美国人都是外来移民或其后裔,都是在过去的四百年间从世界各地移过去的,到目前为止,世界大多数民族在美国都有它的移民或后裔。一个民族的移民带去一种文化和语言。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认为:“让美国各个民族各说各的话,绝对是让美国解体或毁灭的最佳途径”;因此,“我们只有一面国旗,只能学一种语言,那就是英语”,“美国只有容纳一种语言(英语)的空间”。美国犹太裔著名作家索尔·贝娄断言:美国只能是一个大熔炉,不能是一座巴比塔。所以,移民不管先来慢到(当然,首批英国殖民者除外),他们不得不进行自我调整,以适应新的陌生环境。进入美国这个大熔炉,人们不得不迅速抛去原来的文化传统和语言习惯,尽快地变成美国人,移民子女很快就讲英语,而不讲母语,许多人很快就和他们的出身和母语一刀两断,有的人甚至还为自己的出身和母语感到羞愧。这一能将不同经历的各种人“熔化”成一个整体,一个“百分之百美国化”的整体的美国大熔炉,除强大的经济基础以外,美国的语言文化是其主要成分。咄咄逼人的英语优越感使美国境内任何一种非英语语言“相形见绌”,以语言一致为核心的语言观念和文化迫使人们非说英语而不可。而且,这一源自欧洲语言观、经过长期演变、发展而来的美国语言文化观念已经深深地植入了盎格鲁-萨克逊文化为主的美国文明之骨髓,成了美利坚民族的一种比较普遍的意识形态,一旦风吹波动,就会沉渣泛起,涌成类似二十世纪末那样的轩然大波。
  二十世纪末那场惟英语运动,经过了二十年左右的涌动,现已显出帷幕降下、尘埃落定之势,其影响和性质也日渐清晰。在这场运动中,有二十一个州通过立法确立了英语为官方语言的地位。那些怀疑惟英语运动有无必要的人士没有看到英语地位的官方确定和实际存在是有区别的。大家用英语并不等于大家不能用其他语言,更不等于大家不用其他语言;但是,英语确定为官方用语后,大家用英语就等同于大家不能用其他语言,英语为官方语言的法律大大地缩小、甚至清除了其他语言的生存空间和繁衍可能。例如,双语教育在运动中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许多同时用英语和学生本族语的教学被法律禁止,改用惟英语教学。对美国境内的非英语语言而言,教育恰恰是维护和发展本族语的最佳途径之一。
  这场运动对除英语以外的其他语言打击是巨大的,受伤害最大的莫过于印第安语。美国其他移民的语言在大熔炉里消失了,这还不要紧,他们在美国之外还有母国,德语在美国消失了,可在德国还是那样生机勃勃;美国华侨后代不说汉语不会影响汉语的存在和发展。可是,印第安人就不同,他们的母国就是美洲大陆。他们的语言一旦失去,也就永远失去了。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以前,美洲印第安语的数量估计多达几千种,墨西哥以北的北美地区有三百种以上,但在五百多年以后的今天,数量急剧下降。有资料统计,目前约一百五十种印第安语幸存于北美大陆。但是这些幸存的印第安语,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全部灭亡。根据印第安语专家米歇尔·克劳斯(Micheal Krauss)一九九八年的估计,其中27%将在二○一○年消失,40%将在二○四○年消失,35%将在二○六○年消失。剩下的16%也处在即将灭亡的厄运之中。美国联邦政府于一九九○年通过了一项《美国土著语言法案》,似乎给奄奄一息的印第安语带来了一丝希望,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通过惟英语法律的州刚好是印第安人主要的聚居地。
  研究语言文化和语言政策的美国宾西法尼亚文化语言学教授哈罗德·F·斯切夫曼(Harold F.Schiffman)指出,在美国,左右语言局势的并不是联邦政府明文规定的法律条例,而是地方政府的政策法规,甚至更大程度上是根深蒂固的语言文化观念。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一次惟英语运动除对美国非英语语言造成的直接伤害以外,还具有隐秘的和深远的影响。上文已经说到,这场运动的动力是根深蒂固的语言文化观念。运动借助观念风起云涌;观念依靠运动廓清刷新。这次运动进一步刷新了植根盎格鲁-撒克逊文明的美国语言文化,增加和提高了它在美国语言领域的制控力和威慑力。可以预见,有这一运动所导致的局面将在今后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产生大的作用和影响。
  美国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有言论自由的规定。通常意义上的“言论”也许仅仅指“思想、观点、意见”等,但是,无言焉能有论?连用母语的权利也受到限制,有言论自由?因此,惟英语运动实际上剥夺了美国非英语语言群体的言论自由。著名芬兰语言学家托维·斯库纳布-康格斯(Tove Skutnabb-Kangas)、英国语言学家罗伯特·菲利普逊(Robert Phillipson)等指出,使用母语是人们的语言人权(linguistic human rights),语言人权也是一项基本人权;任何个人和群体都有权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使用他们的母语。剥夺他们这种权利,也就是剥夺他们的语言人权,侵犯他们的基本人权。我以为,语言人权是一个民族、一个文化的生存权,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是文化最主要的传承体;语言是一个民族最重要的特征。语言在使用中生存和发展,禁止使用一种语言,也就是禁止它发展和生存,导致它走向灭亡。语言灭亡,文化失去载体,民族失去特征,这样的文化、民族实际上已不复存在。人类文明史上一些古老的文化和民族最终以语言的灭亡而销声匿迹。当今美国许多印第安部落文化正在重蹈覆辙。从这意义上说,美国惟英语运动侵犯了非英语群体的人权,剥夺了非英语文化和民族,主要是印第安文化的生存权。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爆发了以黑人为主体的民权运动,到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演变成强调民族认同感的多元文化思潮。这两个相互联系的运动在不同程度上对“美国大熔炉”论提出了挑战,运动积极分子纷纷开始强调本民族的权利、文化以及认同特征,黑人一反以往以“黑”为耻的常态,提倡以“黑”为荣的黑人文化,同时,出现了“寻根”的热潮,试图找回民族认同感。印第安人也组成泛印第安人联盟,努力争取在美国的生存和发展空间。一时间,多元文化成了一个热门话题,也成了生活在美国的少数民族维护本民族的文化、语言,乃至民族本身的一线希望。然而,随后泛起的这一轮惟英语运动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逆流,极大地阻碍了多元文化的进程。由于美国有许多民族构成这一缘故,语言资源极为丰富,语言种类有二百三十多种,真可谓是一个“语言生态园”。如果说语言是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语言的生存也是一种自然生态,那么,二十世纪末发生在美国的惟英语运动不就是在毁灭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破坏人类语言的自然生态?
  (Schiffman,HaroldF.Linguistic Culture and Language Policy.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6;Crawford,James.“Anatomy of the English-Only Movement”.Available at http://ourworld.comserve.com/homepages/jwcrawford,2000;Lewelling,Vickie W.“Official English and English Plus:An Update”.Digest May 1997.Avail-able at http://www.cal.org/ericcll/digest/lewell 01.html.)
  《读书》杂志是以书为中心的思想文化评论月刊,凡是书及与书有关的人、事、现象都是《读书》关注的范围,内容涉及重要的文化现象和社会思潮,包容文史哲和社会科学,以及建筑、美术、影视、舞台等艺术评论和部分自然科学,向以引领思潮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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